戰爭不再只關乎部署坦克、大炮、戰鬥機、艦艇、地雷和士兵。美軍網絡司令部(USCYBERCOM)已接到第一個軍事任務:打擊伊斯蘭國(IS)。而美國國會眾議院軍事委員會也在推出的下個財政年度的國防授權法案(NDAA)草案中,包括設立聯合網絡作戰司令部,儘管一些國會議員和軍方將領對做出這一重大機構調整的時機尚存疑慮。
美國國會眾議院軍事委員會4月25日正式公佈2017財年NDAA草案,包括將成立6年、隸屬美軍戰略司令部的網絡司令部升級為單獨的聯合作戰司令部。這是美國朝網絡作戰目標邁出的一大步。而在此消息披露之際,派駐伊拉克的美軍少將格斯坦(Peter Gersten)26日在五角大樓表示,美軍將提升針對IS的網絡攻擊任務。
羅傑斯:時機已成熟
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 Carter)4月初曾表示,國防部正考慮網絡作戰在聯合作戰指揮系統中應扮演的角色,以提高軍方協調和整合網絡作戰的能力。在國會作證時,現任網絡司令部司令羅傑斯(Admiral Michael Rogers)海軍上將表示,單獨設立網絡聯合作戰司令部不僅能加快美軍執行網絡行動的速度,還有助於將網絡作戰納入國防部制定預算、優先項目、戰略和政策的決策程序。
但也有國會議員和軍方將領提出質疑,認為網絡作戰的原則尚未成型,人員培訓還不到位,網絡聯合作戰經驗也不足。羅傑斯對此表示,美軍已具備相當多的網絡作戰經驗,單獨設立網絡作戰司令部的時機已經成熟,「網絡任務團隊和網絡聯合作戰指揮部定期參加各作戰司令部的年度演習。網絡司令部自己也舉行『網絡旗幟』和『網絡安保』等年度演練,與聯邦和州政府部門、相關行業及國際夥伴一起舉行無以倫比的實況演練」。
未來幾個星期內,眾議院軍委會將就新的NDAA草案舉行分組討論和全會投票,並送交全院大會表決。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也會在之後推出自己的NADD草案。兩院必須協調、表決通過相同版本的法案,並得到總統的簽署才能立法。
「網絡炸彈」夾攻IS
美國領導的聯軍從2014年8月起持續對伊拉克和敘利亞境內的IS武裝發動空襲等攻擊,同時強調利用網絡打擊IS的重要性。軍事行動已在最近幾個月看到顯著成效,IS在佔領地和戰鬥中步步失守。為加速贏得戰鬥,美國國防部將進一步使用更積極的網絡攻擊戰術,加速解體該組織。
美軍網絡司令部首次接到指令,對IS發動網絡攻擊。網戰司令部過去主要聚焦對付俄羅斯、中國、伊朗和北韓的網絡反擊,對付IS尚屬首次。攻擊行動包括讓IS的網絡過載,從而限制這個極端組織的聯絡能力和招募新成員的渠道;干擾IS用電子途徑匯款和支付任何款項;向IS的電腦網絡植入軟件以監控其行動,最終模仿或改變其指揮命令,讓武裝份子前往容易受到無人機和戰機攻擊的地點。
格斯坦表示,美軍採取的「高度協調」的網絡攻擊行動,結果「非常有效」。卡特和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鄧福德(Joe Dunford)今年2月曾表示,美國決心加強針對IS的軍事行動,而網絡戰將在未來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美國國防部副部長沃克斯(Robert Works)4月早些時候也稱,美國正對IS投下「網絡炸彈……以前我們從沒這麼做過」。
網戰正常化或掀辯論
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卡拉夫(Roula Khalaf)認為,美軍發起網絡戰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人們會想像,這支很快就會擴編至5千人的五角大樓新部隊可能早就開始攻擊了」。而卡特直到現在才公開這件事,可能的原因是「也許這一戰役迄今側重於情報收集和監視;也許是美方最近加大了網戰『火力』;也許並沒有甚麼新的事情發生,只是奧巴馬政府在國內受到壓力,要求它展示出加大對恐怖份子的打擊力度」。
華盛頓智囊新美國基金會網絡安全專家辛格(Peter Singer)認為「這是一個歷史性時刻……我們不僅在使用這種能力,而且還承認我們正在使用這種能力」。他稱之為「網絡戰正常化」的一部份。卡拉夫表示,網絡戰正常化或許有助於加快關於網絡戰的法律和道德辯論。
專家認為,現在已有逾百個國家擁有可用於軍事用途的網絡戰實力,但各方對於交戰規則,以及網絡戰和網絡犯罪之間的界限等問題尚未達成共識。曾任皇家空軍軍官的英國皇家聯合軍種研究院研究員勞森(Ewan Lawson)說:「這場辯論應涉及法律、倫理和道德層面,部份討論必須針對後果……涉及到我們如何看待利用網絡空間來保障國家安全。」
據信,美國在網絡戰領域的攻擊性低於其它已活躍於這個戰場的政權,如中國、俄羅斯、以色列和伊朗,其中伊朗吹噓其擁有世界上第2大網軍。而美國首次公開網絡戰時挑選了一個容易的目標。包括俄羅斯在內,不會有國家反對針對IS的網絡攻擊。
IS或許擅於利用社交網絡,但缺乏國家行為者所擁有的能力,也沒有網絡基礎設施支持。
卡拉夫認為,美國的行動還有一個更大的目標:威懾。美國國防部去年4月公佈的網絡戰略,描述了一種以威懾為目標的防禦姿態。五角大樓公開宣稱對IS進行網絡攻擊,傳達了一種有關行動意願的訊息,會引起中國和俄羅斯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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