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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前黨魁江澤民自1999年7月開始迫害法輪功,其後數年以各種手段升級迫害,包括炮製2001年天安門自焚偽案污衊法輪功。面對中共一言堂鋪天蓋地的假新聞,一般市民只可無奈接受洗腦。惟2002年3月5日,多名法輪功學員在吉林省長春市有線電視插播近1小時法輪功真相,包括揭露自焚偽案的紀錄片,及後15名參與插播的法輪功學員,被非法判刑,部份人因此被迫害致死,雖然部份人以生命為代價,但令數十萬長春市民在謊言中有得知真相的機會,路透社在之後數日的報道中稱此為「法輪功最為大膽無畏的行動之一」。

14年前的3月5日,對吉林省長春市的居民來說,原本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冬日。倘若那天晚上,長春市的有線電視裏沒有突然出現一連串令人意外的鏡頭的話,這一天恐怕不會走入史冊。

那天晚上7時過後,走在回家路上的吉林省級雜誌《蘭台內外》副總編張忠餘突然想起要買點東西,於是便走進了位於長春市亞泰大街和三道街附近的一家食品店。

一進店門,張忠餘就呆住了。只見店主和三個顧客圍在電視前,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邊議論著。張忠餘抬眼一看,電視上正在播放世界各國不同族裔的人學煉法輪功和法輪大法受到各國政府褒獎的鏡頭。小店裏的幾個人緊盯電視屏幕,臉上寫滿「驚訝」。這時,他們還不知道,長春市四個街區的居民,32個頻道有線電視的幾十萬用戶都接收到同樣內容,其中包括《偽火》這部2001年剛剛獲得哥倫比亞藝術節大獎的紀錄片。

「法輪功是不是平反了呀?」次日,長春沸騰了,人們在街頭巷尾興奮地相互問著同樣的問題。 

從1999年7月20日,中共當局開足馬力打壓法輪功以來,抹黑法輪功的新聞早成了電視裏的家常便飯,難怪人們在20個月後,首次在電視裏看到正面報道法輪功的新聞時,會如此驚訝。

感到驚訝的並不只是圍在電視機前的普通市民,公安部門和專門為鎮壓法輪功而成立的「610」辦公室更是大為緊張。 

1999年「7‧20」之前,中國大陸有逾億人在學煉法輪功。當局開始鎮壓後,全國各地、街頭巷尾介紹法輪功真相的傳單從未斷過,警方為此天天抓人,可這麼大範圍在有線電視網裏插播真相片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是次插播持續約50分鐘。原本以為最多3個月就能把法輪功鎮壓下去的時任中共總書記江澤民,頓時惱羞成怒,下令對進行電視插播的法輪功學員「殺無赦」。

3月的長春,風聲鶴唳。一場地毯式的大搜捕開始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近5,000名長春的法輪功學員被逮捕,參與插播的15名法輪功學員也在其中……

花花公子歸正道 

梁振興,是長春的一個地產商人,在1990年代,已經完成了最初的財富積累。他有一個房產開發公司,有大房子和幾架私家車,有足夠妻女家人一生衣食無憂的豐厚積蓄。但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也曾身歷過聲色繁華的逗留,修煉法輪功之前,他曾是一「花花公子」。據說,他曾藉由商務應酬,常夜不歸宿,妻子對此惱火異常,經常和他爭吵相傷,家庭關係一度很是緊張。

梁振興住在長春的繁華大街上,街對面有一間街心小公園,1992年,法輪功創始人李洪志先生便是在這裏開始傳授法輪功。梁振興從家裏的窗戶便可以看見這個小公園,看見那些清晨在公園裏煉功的人們。他們在站樁、在抱輪、在雙盤打坐。東北的大風吹著,法輪大法的黃色條幅在風中獵獵作響。條幅下的煉功人,越來越多,蔚為壯觀。

一天清晨,疲憊的梁振興從家裏走出來,信步穿過街頭的車流人流,走向那個煉功點。他商場打滾多年,掙錢發財,糾結吵鬧,不得安寧。這一個清晨看似一如往昔,長春街頭車流滾滾,人頭攢動,無數人的人生匯聚在清晨的街頭,如一條河流淌過。而走在晨曦之中的梁振興,走過的是他人生的分水嶺。

梁振興在這個煉功點學會了5套功法,他開始讀法輪大法的書。他走進這個煉功的群體之後,便再也不曾返回從前那種花天酒地的商人生活。他的心安定下來了,成了一個忠誠體貼的丈夫,仁愛細緻的父親。後來,妻子被這神奇的改變所感動,也開始修煉法輪功。

梁振興還成了煉功點上一個義務輔導員,這種角色一般由煉功點上最熱心,樂意無償付出時間精力為他人辦事的人來擔任。新來學法煉功的人,也由輔導員教煉功動作。

2001年,99年「7‧20」之後的第二個年頭,此時的梁振興已經是個得法好幾年的修煉者。梁振興去北京上訪過,向政府部門申訴,要求還法輪功清白。他被勞教,在勞教所裏,他結識了同修劉成軍、劉海波、劉偉明、孫長軍、張聞等人。他們都來自於長春,長白山一帶。此前,他們彼此並不相識,卻在冤獄中成為難友。在監獄裏,暴力圍毆、電棍電擊是家常便飯,每天最令人痛苦的生活內容是被強行洗腦,監獄的電視和廣播24小時不停地播放著污衊法輪功的圖像和聲音。任何一個拒絕、反抗的動作和表情,都會招來毆打和超越人身極限的酷刑。

鐵窗牢獄煉丹心

有人在這種勞教所,被洗腦轉化,寫下了所謂的悔過書和保證書,聲稱自己與法輪功劃清界線,出獄之後再不接觸、再不修煉云云。寫下保證書,簽上大名,便可以離開地獄一樣的勞教所了。這些寫下保證書的人,有一部份人心裏明白自己回家後還是會修煉的。他們懷著對法輪功歉疚的心態走出了勞教所。另一部份寫下保證不修煉了的人,他們真的離開了修煉的道路。內心的恐懼,牢獄帶來的肉身痛苦,使得他們心有餘悸,膽寒不已。

梁振興、劉海波、劉成軍,則屬於另一種人。在勞教所的警察眼裏,他們是打死也不轉化的「頑固份子」,腦子裏的念頭彷彿金剛鐵鑄,怎麼樣的毒打和酷刑,對這類人都是沒有用的。他們傷痕纍纍,氣勢昂然。任何時候拷問煉不煉法輪功?答案只有一個:煉。

勞教所將這些法輪功學員集中起來,舉行洗腦集會。每逢這樣的時刻,劉海波、劉成軍和梁振興等人,一次次從黑壓壓的列隊中跳出來,大聲反駁道:是你們在撒謊!你們在造謠!還有人衝上去將大屏幕下連接的電源線拔掉。

毫無疑問,這樣的舉動所帶來的後果,每一次都是監獄所有警力火速圍上來,將這幾個人拖出會場,拳打腳踢送往酷刑室,等待他們的是更多的毒打,而梁振興與劉海波、劉成軍、孫長軍等人的患難之交,徹底信賴,便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形成的。

離開勞教所以後,梁振興的腦子裏不停地想著如何衝破謊言鑄成的鐵幕。他想到了「電視插播」。

這一念把一群患難與共的夥伴再次聚攏在一起。 

群英匯聚試險途

在長春市郊一處人跡罕至的建築工地上,一處剛落成的公寓樓裏,有一處毛坯房。梁振興與同伴們把這裏用做了聚集地。房間裏空空的,僅是通了水電,供了地暖。

租下這個公寓的人叫周潤君。 2001年的周潤君,是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曾是毛紡廠的紡織女工。周潤君是人們日常生活裏熟悉不過的中年女性,她細心、周到。她聽梁振興提到插播後,便租來了這樣一處公寓房。

梁振興出資購買了多台播放光盤所需要的VCD放映機,周潤君則買來了所需要的分支器。即將參與插播的人一一到位了,他們是劉偉明、張聞、孫長軍、劉海波、雷明……

劉偉明的職業便是安裝有線電視網,培訓員的角色非他莫屬。電視插播的技術核心是將電視信號輸出的主幹線用鉗子切斷,將線的兩端拉到VCD放映機上,啟動放映機,便可以開始播放光盤內容。

早春的東北,依然冰天雪地,萬物蕭瑟。一群人在電工張聞的帶領下,乘車去往僻靜的鄉村。在人跡罕至的曠野裏訓練,他們輪流套上電工踏板,帶著絕緣手套,爬上電線杆,在有線電視的信號接口處接上插播設備。劉偉明試著播放了一張七彩豎格畫面的光碟,其他人走去附近的村子裏,隔著各家的大窗戶,看一眼室內的電視機,多家農戶的電視屏幕上,都是清晰的七彩豎條紋的影像。他們相視而笑——演習成功了!

飛毛腿勇闖京城

時年24歲的雷明,是一個有名的飛毛腿。這個眉目秀氣的年輕後生,膚色白皙、神情純淨。他有著一張娃娃臉,秀氣的黑眼睛,眼睫毛長長的,不好意思時隨時會垂下來。他就是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小伙子,是同伴中的小兄弟。對法輪功的鎮壓開始後,他曾上天安門打真相標語,被一群蜂擁而上的警察圍堵。雷明撒開飛毛腿,雙腿生風地跑入廣場旁邊的小巷子,甩掉那群警察。

另一回,他和一個朋友一起去一個小區貼真相標語,夜色裏有一個人向他們奔跑過來,氣勢洶洶,來意不善。同行的朋友拉著雷明要躲,雷明示意讓朋友離開,自己卻徑直向著那個追過來的人,面對面飛奔過去。對方被他疾奔而來的氣勢嚇住,反而掉頭逃去。

雷明是個典型的農家孩子,早早學了一門安身立命的手藝,出外討生活,雷明學會了廚藝,最擅長的是東北涼拌菜。認識他的人回憶說,他性格和氣,但並不怎麼喜歡湊熱鬧。他沒讀過多少書,腦子裏也沒多少關於人生功利前景的謀劃,就像一張無字純白的紙,世事還不曾在上面落墨。有一天,這麼一個年輕人就隨著氣功的熱潮,走入了法輪功,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個修煉人。

果敢智勇擔大任

插播的技術訓練每天都在有序地進行,劉偉明、雷明等人每日從不同的居住地,來到這裏。周潤君給大家燒水、煮飯。而梁振興四處張羅奔走,籌人籌物,至此已然累得心力交瘁。他常常風塵僕僕地走進公寓,帶著室外的寒氣,近乎癱軟地靠坐在牆壁邊,疲憊得沒有力氣和同伴們說甚麼,一合上眼睛就能扯起鼾聲。插播的程序往下該如何進行,大家都看著他。就這樣,有一天,夥伴們勸他回家去,好好歇一歇,執行的工作,大家提議就交給「大勇」——劉成軍。

成功執行了長春插播的劉成軍,修煉之前一直生活在吉林省農安縣城,他成長於一個殷實的職員家庭之中,上頭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是個受到全家嬌寵的幼子。少年時在長春市糧食職工中專學校財會班讀完書後,便回到農安縣糧庫工作。在那個改革開放之初,信息封鎖然而全民拜金的90年代初,是農安街頭青年中的一個,那個小縣城的錄像廳,桌球館,都有他和他的玩伴們頻繁出沒的身影。據說,劉成軍在農安街頭青年中,有意氣好鬥的名聲,具備一定江湖聲望,經常打群架,臉上留有疤痕見證他的躁動青春。

90年代初的劉成軍,是典型的縣城小青年:他們熱血、衝動、孔武有力,精神好奇又飢渴,四顧茫然。而他們生活的家園,是1949後被共產黨發起的一場場運動、一次次人禍鬥爭所淘洗過的中國城鎮。除了三餐一宿的市井生活,這個古老國家的任何一座縣城裏,已經找不到殘存的古風雅韻,可教化子民的精神跡象,除了昏暗的錄像廳裏打打殺殺的香港電影,縣城和國際社會更是完全絕緣。人們忙著他們的肚腹,為蠅頭小利彼此勾心鬥角。身處被剝奪太多的貧瘠處境中,渾然不覺。

那些小青年們,在90年代的小縣城街頭呼嘯來去,彷彿有甚麼心急火燎的事情急著要趕去。然而,追逐他們的,只是莫大的空虛,沒有信仰沒有心靈養份的荒蕪青春。他們實則無處可去。

氣功熱潮裏,劉成軍的姐姐開始修煉法輪功。有一天,這個閒來無事的小青年也拿起《轉法輪》讀了起來。這一讀,就再也不曾撒手,一直到生命的最後,劉成軍都是個堅定的修煉者。據他姐姐回憶,他常常徹夜讀法,放下書,便到了凌晨集體煉功的時間,他便離開家去參加集體煉功,冰天雪地也不改其轍。經過幾年的修煉,這個從前性格耿直,聽到冤枉話要暴跳起來的小青年,變得含蓄忍讓,笑瞇瞇承受任何侮辱也不會動氣。

99年「7‧20」後,劉成軍去北京上訪被投入勞教所。歷經磨難回到家後,年輕的妻子決意要與他分道揚鑣,帶著孩子改嫁。因為劉成軍平日裏老是開著一輛卡車在農安和長春之間運送真相資料,人贈他外號「大卡車」。他還曾經化名「大勇」,是不畏邪惡,精進果敢之意。(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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