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好運。原本打算趁四月女兒放假,去一轉日本旅遊。未買機票未訂酒店,現時的情況叫進可攻退可守。我有幾個朋友慘情得多,請了假,買好機票訂齊酒店,打算一月初去北海道滑雪。

航班被迫取消後,酒店費用,滑雪場費用,應該不設退款,旅遊保險話明不賠。朝思暮想闊別三年有多的《First Love》之旅,泡湯了,消閒娛樂活動應該會變成搶必理痛迎接通關。

我為人悲觀。別說四月可以回復正常,即使整個2023年,日本維持對中國或港澳入境遊客諸多限制,也不會有半分出奇。就算所有額外規則奇蹟性取消,短時間內去不去日本旅遊,也是一條很值得研究的題目。

先說會得到甚麼待遇。日本人是擺明車馬視中國遊客為洪水猛獸。以前,表面上還會客客氣氣,盡顯日本人民族性,最多拍攝劇集的時候,像《First Love》最後一集,笑一笑中國大媽阻頭阻勢不守規矩。

今天,恐怕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他們認定中國人播毒,這一次播毒,是連累到他們的東京奧運由全球盛事變成零觀眾零投入的蝕本生意,簡直是血海深仇。

對上一次去日本,是2018年年底去伊豆,可能地點比較冷門,感覺還沒有太大差異。對上一次去東京,跟20年前去東京,售貨員或餐廳店員的態度,則肯定是截然不同兩回事。再差多兩錢重的話,是要抱著贖罪心態才可以享受了。除非,額頭紋上香港兩隻字,但我懷疑就算真紋了,也沒有幫助。

換個角度,由自身出發。香港還有口罩令,難得出埠,去到可以開懷呼吸的地方,正常來說,當然立即除罩。然後,你發現當地居民,個個自發性繼續戴上口罩,便很容易陷入兩難局面。

一是我行我素,既然法例沒有明文規定一定要戴口罩出席公眾場合,想也不用想便珍惜所有光陰做個無罩人,代價是要忍受旁人的不屑目光。另一種做法,是妥協,還是死死氣繼續戴上口罩,像生活在香港一樣。兩者,也是開心有限。

世界很大,不去日本,還有無數旅遊勝地可供選擇?再樂觀的人大概也會覺得類似想法太樂觀。三年多前,對病毒掉以輕心,弄出個大頭佛,雖然說人類總是重覆犯錯,但短時間內再一次讓疫情在國境內死灰復燃的話,也未免太離譜。

中國以外的世界,已經早早把病症當是感冒。中國沒有呢。最慘是,就算中國告訴你沒大礙請放心,你還相信不相信?北韓最醒,反應最快,立即暫時禁止中國公民入境;之前中招中到九彩的意大利,要求中國入境人士強制檢測,公布有近半數呈陽性。其它國家跟隨步伐,是正常,隨遇而安,才奇怪。香港人,就算避得過跟中國遊客面對一樣的政策,也很難避得過怪異的目光。

很多人形容現時情況像韓片《屍殺列車》,一群正常人類,乘搭交通工具逃亡,由於有喪屍同行,去到關卡,無一倖免,也被視為喪屍般對付。我覺得更似續集《屍殺半島》。爆發喪屍病毒的地方,被永久隔離,離開得到的所謂幸運兒,也會被全世界認定是生人勿近的瘟神。電影中,收留瘟神的地方,是香港。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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