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無間道》曾經的金句:「3年又3年,3年又3年,十年都黎緊頭啦老細。」

用在中國的防疫政策,更感唏噓。不經不覺已經3年,由全世界都「讚嘆」的中國奇蹟,防疫封城,來到今天變成「中國人忍耐奇蹟」,三年了,封城變瘋城。

最近蘭州發生的悲劇,就是封城下的哀歌。一個3歲男童,煤氣中毒,如果及時送院仍可救治;卻在父母要出城送醫時,被大白封路阻攔,原因就是「疫情嚴重,只能等救護車到現場,人民不能自己出去」。

最後男童父親強行衝出送院,但為時已晚,3歲男童生命就此消失。悲情的群眾喊出金句:「疫情三年,就是他的一生」,另一金句就是「我們悲戚,不是因為我們看不到末來,而恰恰是因為我們看到了未來」。

中國的動態清零已經完全脫離任何一丁點的科學邏輯根據,因為防疫已經是關乎官運亨通的重要任務,官員誰也不願承擔那怕一丁點的風險,即使明知民眾不送院便會死,也絕不放鬆。

最大的問責漏洞是:民眾因為過嚴的防疫政策已死亡,官員不會因此下台,最多就是「訊息溝通有誤,下次改進」,官媒還可以用幫忙打掩護。

譬如蘭州這事便說:中國媒體在報道時,也直指是「在相關信息還不夠充份、相對比較滯後的情況下,他們產生一些疑問和情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就是說,官員即使犯再大的錯,也不會有後果。

相反,如果人群管理不恰當,造成防疫破口,確診上升,官員會被罷免,也不會有任何人替官員說項。你是地方官員,你也懂選擇。

最糟糕是,網上的民情,即使遇到這許多可怕的封控悲劇,仍然沒有一致的反抗聲音,或許是有水軍作崇,或許有人帶風向,但似乎仍有不少真實的、仍未被防疫鐵拳打到自己頭上的「小粉紅」,真心擁護這種嚴苛防疫。

譬如海南三亞突然被原地封控,大批旅客滯留,還要面對坐地起價的酒店價錢,網上居然有不少聲音嘲笑「有錢去三亞無錢住酒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行為負責啊」。

又例如,這兩天武漢又傳出疫情,可能又要封城,不少人聞風而逃,希望躲過封城一劫。作為正常人,應該相當同情他們的遭遇,但網上仍有人會批評這些逃走的人「自私,造成防疫破口」,這些人完全沒有同理心,也好像不知道封城的可怕。

或許這就是中國的防疫政策可以「3年又3年」的原因,官員為求仕途,糟塌人命;人民又抱有「相信政府」的天真,沉默配合。然後,蘭州悲劇,就這樣出現,而且永不知道何時結束。

「對不起我們是最後一代」、「疫情三年就是他的一生」,這應該是2022年,中國人最痛苦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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