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認識吳文遠,除了知道他是社民連「大將軍」,還知道多少? 吳文遠在澳洲修讀商科,曾在商界打滾,任職跨國企業顧問,年薪達200萬元。但他為了協助低下階層、長者等,決定放棄原有高薪厚職的事業,踏足社運圈子,只不過沒想過這個「氹」,越踩越深,更走進鐵窗之後。雖然今次非他首次入獄,但今次出獄後,香港已經變得紅線處處、殘缺不堪,要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生存,或者需要如吳文遠一樣—在狹縫之中,以樂天的心,做最真實的自己。

吳文遠「姜濤誕」刑滿出獄,他用「渡假」來形容這一年的牢獄生活。(吳文遠facebook截圖)
吳文遠「姜濤誕」刑滿出獄,他用「渡假」來形容這一年的牢獄生活。(吳文遠facebook截圖)

獄中最辛苦的 是世界好像與自己無關

因19年10月1日及20日的未經批准集結,社民連前主席吳文遠被判囚14個月零兩星期,4月30日「姜濤誕」刑滿出獄,從喜靈洲監獄回到人間,呼吸自由的空氣。當天在facebook出帖,用「渡假」來形容這一年的牢獄生活,「一落船第一時間剪返個頭先,好彩今日出冊,可以趕得切搭免費姜濤電車。」用「正能量爆燈」來形容他或者沒錯,一年在獄中的生活,「話長唔長、話短唔短」,但他的笑容和樂觀沒有減退或被磨蝕。

其實對比牆內人,或者牆外人所受的痛苦更多。回想這一年的牢獄生涯,吳文遠指自己跟家人已一早做好心理準備,更打趣說:「我心情冇低落過,我都係坐一年啫,你咪當好似喺台灣韓國,男丁都要去軍訓一年啦,咪當軍訓囉!」他倒是說得輕鬆,「冇乜嘢,其實最緊要係你個人嘅心態,能唔能夠適應」。被困在牆內最辛苦莫過於「呢個世界好似與你無關,你有睇新聞有睇電視,望住出面發生咩事都好,就算你有咩諗法其實你都做唔到嘢」。另一件事,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透過電視看到有朋友被捕,甚至有部分要離開香港,心情反而較沉重。

要減輕這種「痛苦」,吳文遠選擇以書作療藥,這一年時間裏,他已讀過百多本書,「真係包羅萬有,當然我主要睇英文書多啲嘅」。大家眼中的吳文遠,不是只會看政治書嘛?原來這個想法誤會大了,「老老實實,你望住四幅牆其實好悶,跟住你再睇啲好沉重好認真嘅書,其實啲時間仲難捱。」除了時事、政治、國際關係外,其實最喜歡還是看小說,他說每次入獄,總會翻看一次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所撰寫的《1984》—講述極權統治的殘酷與扭曲。

入獄後瘦廿磅 狂做運動為有覺好瞓

記者跟吳文遠的訪問,是在五月底的時候,出獄接近一個月,吳文遠說這個月「忙於增肥」,但仍然比在入獄前輕,只有138磅。原本已很纖瘦的他更見瘦削,他說因為在獄中經常做運動,除了為身體健康之外,亦希望可以「一覺瞓天光,時間快過啲」,那段時間足足瘦了廿磅,得128磅,「啲肌肉全部結實咗嘅,所以OK嘅其實」。KEEP FIT經常說要運動加控制飲食,吳文遠提到獄中飲食「理論上有足夠營養畀你,但實際上…啲嘢食好唔好食就見仁見智啦」,所以吃得不太多。

身陷囹圄不忘戰友 預錄FB慶生片段

「你睇到呢條片意思即係話,我依然都係坐緊監嘅」,在他的社交平台上可見,不時由小編上載入獄前預錄的影片,跟快必、毛姨姨、袁嘉蔚、黃之鋒、朱凱廸等人說生日快樂。「簡單講就係刷存在感啦!哈哈!」他說笑而已,說到底還是擔心其他人,「都係不斷想REMIND(提醒)人哋,其實仲有好多我嘅戰友喺獄中,所以希望佢哋可以繼續多啲支持咁樣。」或者吳文遠就是一個細心的暖男。另一方面,他亦希望藉著透過社交媒體的平台,將一些社會議題繼續作宣傳及發放。

作為牆外人,對牆內的一無所知,或者會造成憂慮或恐懼,憂慮牆內人的生活和情緒,那我們可以做甚麼?「好老土,寫信、鼓勵嘅說話,佢哋有咩需要嘅幫得就幫」讓牆內人知道還有很多人關心他們、支持他們,「我諗到只係可以能夠咁樣做傢咋,係好少嘅,但係總好過冇咁解傢啫。」

或者吳文遠就是一個細心的暖男,在入獄前已預錄一些影片為戰友慶生。(吳文遠facebook截圖)
或者吳文遠就是一個細心的暖男,在入獄前已預錄一些影片為戰友慶生。(吳文遠facebook截圖)

出獄後即忙於工作 冀真說話的聲音讓人聽見

釋放出來後,他並沒有「好好休息」,第二天五一勞動節已「勇武」著比卡超Tee到政總請願,他在facebook寫道「出冊第一擊,去政府總部示威,為打工仔發聲。」;幾天後到赤柱監獄接阿牛「放學」,他跟在場傳媒聯絡隊警員商討記者採訪安排時,問他安排在轉角位置接受採訪「好唔好?」吳文遠打趣說:「好!你哋而家講咩我都話好傢啦!」;緊隨又接受卿姐(劉慧卿)的節目訪問,馬不停蹄的工作,不少朋友叮囑他要小心「如果唔係又再坐」。

「你估我哋五一勞動節出嚟出聲,佢(政策)真係會變好咩?」吳文遠覺得,就是因為在愈來愈少人能夠發聲的環境下,「甚至乎你發咗聲,都未必有媒體報道」,但他選擇做多一點、行多一步,「如果喺呢啲位都冇人能夠出聲,只會愈來愈差咋喎」,撇除政治這些敏感議題,他仍覺得社會是需要理性客觀,能夠講真說話的聲音讓人聽見,「硬係過唔到自己果關囉,所以講得到咪講」。

但今次跟以往不一樣,出來後很多戰友仍在獄中,香港已經變天,多個團體組織或傳媒已不再存在。吳文遠說在牆內的時間已經消化了很多,「我嘅睇法沒有最差只有更差,對心境來講冇乜影響」,雖然如此,但到這一刻,總有種既陌生又熟識的感覺,很奇怪。

社民連未來路途難行 吳文遠:冇得擔心咁多

社民連在特首選舉當天由灣仔家計會原定遊行至會展點票中心,「毛嫂」陳寶瑩被問到為何在今時今日的政治環境下,仍要堅持遊行抗議,陳寶瑩表示不想香港的公民社會「雅雀無聲」,「即使今天只剩下社民連出來抗議,仍希望能對其他默默守候的香港人帶來鼓舞。」吳文遠其後在facebook轉述這段文字,並在下面hashtag(標籤)「冇用都要做」,或者,這就是他們的初心和堅持。

自《國安法》生效後,以往所見的遊行示威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可以說社民連就是餘下的唯一一個團體還會發聲。今年是吳文遠加入社民連第13年,問到他會否擔心社民連將來的路途,「唔係話會唔會擔心,而係冇得擔心咁多」,認為政權要針對一個人或組織,總可以找到無限個理由,最終目的都只是希望打壓反對聲音,「其實調返轉頭你係咪收嗲真係冇事呢,你亦都唔知道」

最重要的是現在有很多觸摸不到的紅線,連擺街站也諸多限制,「我哋盡可能都係講真話,就住香港嘅社會議題、政治議題,我哋對民主自由嘅渴求,講得幾多得幾多,已經係好悲微嘅做法。」那社民連具體還可以做些甚麼?吳文遠也說「好難答」,現在只能不斷去嘗試和摸索,「我哋知道個空間只會越來越窄,但都要喺呢個狹縫入面去掙扎」,他說與其每日活在擔憂或恐懼之中,倒不如盡可能做回真實的自己,「如果唔係硬係覺得做人好似冇咩意思」。或者現時在香港,大家就是如此掙扎生存,那種不言而喻的悲傷,非筆墨所能形容。◇ 

吳文遠「放學」翌日五一勞動節已「勇武」著比卡超Tee到政總請願。(吳文遠facebook截圖)
吳文遠「放學」翌日五一勞動節已「勇武」著比卡超Tee到政總請願。(吳文遠facebook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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