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烏之戰進入第二周,西方一次次加緊對俄羅斯制裁之際,駐俄的外國公司發現他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莫斯科於周五(3月4日)給它們列出三個選項:留在該國、完全退出或將其持有的股份交給當地管理人員,直到他們返回。

路透社報道說,俄羅斯第一副總理安德烈.貝盧索夫(Andrei Belousov)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一個多星期後首次闡明政府對此事的立場。前一天,法國興業銀行(Societe Generale)稱,俄羅斯當局可能會扣押其在該國資產,這讓企業界感到一股寒意。

貝盧索夫為外國公司列出了三種選項:

「繼續在俄羅斯全面開展工作。外國股東將其股份轉讓給俄羅斯合作夥伴管理,以後可以再次返回。」他在一份聲明中說,還有一種選項就是「公司永久終止在俄羅斯的業務,關閉生產並解僱員工。」

但這三個選項都有風險:留下來的人可能會面臨西方市場的反彈,因為那裏的公眾已經表現出對烏克蘭的支持;那些轉讓股份的人可能在交出鑰匙時無法得到任何保證;而退出的人所面臨的無非是巨大的損失,或者可能不得不以微不足道的價格出售資產。

美國能源巨頭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行政總裁達倫.伍茲(Darren Woods)說:「這是一個複雜的過程。」他正在退出涉及與俄羅斯石油公司(Rosneft)和其它公司合作的石油和天然氣投資,價值40億美元。

他說,這「需要謹慎管理,並與我們的財團夥伴密切協調」。

制裁令下 外國企業離開俄羅斯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莫斯科稱之為「特別行動」,促使美國和歐洲祭出迅速、全面的制裁,影響到從全球支付系統到一系列高科技產品的一切領域。

在俄羅斯做生意突然變得非常複雜,而且越來越不穩定,而普通俄羅斯人已經開始感受到經濟上帶來的痛苦。

像埃克森美孚公司、英國石油公司(BP)和蜆殼公司(Shell)已經表示要退出;道達爾能源公司(TotalEnergies)則表示,將留下來,但不會增加投資。

一些公司,如日本的豐田汽車,工廠生產暫停;而宜家則關上店門,不過,將向工人支付三個月的工資。

「自從伊朗國王被推翻以來,西方公司可能還沒有因為地緣政治而這麼快就損失這麼多錢。」復興資本首席經濟學家查理.羅伯遜(Charlie Robertson)說。他指的是四十多年前的伊斯蘭革命,導致西方企業出走。

世界最大的化工集團巴斯夫(BASF)表示,正在停止在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新業務,但用於人道主義事業的食品生產除外。該公司還暗示了制裁所帶來的新規則雷區:

「巴斯夫將只在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開展那些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國際規則履行現有義務的業務。」

瑞士食品巨頭雀巢公司(Nestle)——KitKat朱古力棒和雀巢咖啡的製造商,表示將停止在俄羅斯的廣告宣傳;而瑞士鐘錶製造商斯沃琪集團(Swatch Group)則表示將繼續在俄羅斯開展業務,但出口暫停。

也有外企選擇留下來

然而,一些公司則計劃繼續前進。意大利輪胎製造商倍耐力(Pirelli)表示,已經成立一個「危機委員會」,以監測事態發展,但預計不會停止其在俄羅斯兩個工廠的生產。

其芬蘭競爭對手諾基亞輪胎公司(Nokian Tyres)上周表示,正在將一些產品系列的生產轉出俄羅斯。

但是,在買家有限的情況下,即使對於那些尋求退出的人來說,也並非簡單的事情。

英國保險公司和資產管理公司王家倫敦(Royal London)表示,計劃出售其俄羅斯資產,這些資產只佔其投資組合0.1%左右。

「無論如何,我們無法成交,但只要一有可能,我們顯然打算剝離。」行政總裁巴里.奧德懷爾(Barry O'Dwyer)說。

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表示,鑒於其在俄羅斯有一個大型技術中心,保證可以在全球範圍內開展日常業務。該銀行一直在對其業務進行壓力測試。

這家德國貸款機構於2021年12月在莫斯科開設了一個新的辦事處,當時該銀行稱此舉是「對俄羅斯市場的重大投資和承諾」。

極端情況

與此同時,許多公司仍在努力計算他們在俄羅斯的風險成本,對許多人來說,這一數字隨著美國、歐盟和英國宣布的每一輪新的制裁而不斷變化。

到目前為止,全球公司、銀行和投資者已經宣布,他們以某種形式對俄羅斯的風險敞口超過1,100億美元。這個數字可能會上升。研究公司晨星(Morningstar)的數據顯示,國際基金在股票和債券方面的風險敞口達到600億美元。

對於正在打包的公司,俄羅斯第一副總理說,一個快速的破產計劃「將支持公民的就業和社會福利,以便有誠意的企業家能夠確保企業的有效運作」。

全球最大的挪威主權財富基金表示,已經註銷其大約30億美元的俄羅斯資產價值。

同時,在俄羅斯有200億美元風險敞口的法國興業銀行(SocGen)周四(3月3日)表示,這家法國跨國投資銀行和金融服務公司有足夠的緩衝措施來應對「極端情況,即該集團將被剝奪在俄羅斯的銀行資產產權」。

荷蘭銀行ING表示,其對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未償貸款風險目前約為7億歐元(7.7億美元)。其計算依據是最新一輪的制裁措施,西方國家表示可能會進一步收緊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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