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世界排名第一的網球明星祖高域(Novak Djokovic)入境澳洲參加澳網,在墨爾本機場,因「醫療豁免」問題被取消簽證,人也被關到了隔離酒店。祖高域急忙聘請律師提出上訴。當地時間1月10日,經歷整天庭審,法官裁定祖高域勝訴,澳洲聯邦政府將支付他在此事件中承擔的所有費用。至此,塞爾維亞球王這起佔據各大體育新聞頭條的「醫療豁免」風波落下帷幕。

醫療豁免不被承認 簽證被取消

2021年1月4日,一直沒有公開自己新冠疫苗接種情況的祖高域,在個人社交平台上宣布,拿到了澳洲的「醫療豁免」,將啟程前往墨爾本,參加1月17日開始的本年度第一個大滿貫賽——澳洲網球公開賽。這也是這起「醫療豁免」風波的開始。

1月5日,祖高域和團隊成員搭乘的航班降落在墨爾本的圖拉馬林機場。在其近20年的職業生涯裏,祖高域已經歷過了無數次「例行公事」的通關過程,但這一次完全不同。澳洲邊防部隊(ADF)將他與團隊分開,單獨在一個房間裏審訊了他一個晚上。

ADF要求他提供證據,來支持自己拿到的疫苗豁免權,但他只能給出一位醫生的支持信,證明他在過去六個月內感染過新冠並已康復。由於祖高域提供的證據無法讓當局滿意,於是他的簽證被取消了,他被要求搭乘下一班航班立即離境。好在他的法律團隊立即提出上訴,在經過緊急開庭審理後,他的案件被推遲到了當地時間1月10日上午10點開庭審理。

而塞爾維亞人被安置在墨爾本當地的一家隔離酒店。他提出希望與團隊一同在自租的住處隔離,但這個請求被當局駁回。這家酒店的食宿條件比較簡陋,曾被長期用來作為拘留難民的住所。

事件一經曝光,立馬轟動全球。澳洲官方表示,祖高域沒有接種新冠疫苗,不符合入境規則。澳洲總理莫里森說:「據我了解,澳洲網協說他(祖高域)沒問題、可以參賽,那是他們的決定。在邊境這裏,我們(聯邦政府)說了算。根據政府規定,他提供的醫療豁免的證據不夠充份。」

 塞爾維亞的首都貝爾格萊德1月8日當地報紙的頭條。(Andrej Isakovic/AFP via Getty Images)
塞爾維亞的首都貝爾格萊德1月8日當地報紙的頭條。(Andrej Isakovic/AFP via Getty Images)

20個大滿貫得主——祖高域是塞爾維亞的國家象徵,塞爾維亞政府第一個站出來向澳洲表示抗議。大量球迷也湧到祖高域的隔離酒店外進行聲援。那事件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呢?

澳網當地醫療豁免 不被聯邦承認

去年10月,墨爾本所在的維多利亞州的州長安德魯斯公開表示:未接種疫苗的人嚴禁入境。隨後,澳網總監泰利附和道,2022年澳網將遵守維州政府政策,參賽球員必須接種疫苗。此規定一出,給一直對接種疫苗持保守態度的祖高域的衛冕之旅蒙上了一層陰影。

以醫療私隱為由,祖高域一直拒絕公開自己的疫苗接種情況。在去年年終總決賽準決賽出局後,他直言不確定能否會參加澳網。

去年12月底,澳網總監泰利突然改口,想要參加澳網球員「要麼接種疫苗,要麼獲得『豁免資格』」。為此,澳網說服了維多利亞州政府,兩者聯合組建了「澳洲免疫技術建議小組」(ATAGI)。申請者如果滿足ATAGI制定的標準,就可獲得豁免資格;依據ATAGI的規則,申請者要經過兩輪醫療專家的「盲審」,才可過關。

ATAGI規則中有一條:近半年內感染新冠病毒的人,可以獲得豁免接種資格。沒有接種疫苗的祖高域就是根據這條規則申請了豁免,並順利拿到了ATAGI開出的「醫療豁免」證書。但澳網主辦方沒有明確告訴這位世界第一,這份「醫療豁免」只是保證了他可以參加澳網,並不能保證他能夠進入澳洲,因為那是聯邦政府管轄的事情,維多利亞州政府無權插手澳洲邊防事務。

而根據聯邦政府的防疫條例,沒有接種疫苗的人最近六個月內即使感染過新冠,也不能獲得豁免資格進入澳洲。這意味著,ATAGI制定的豁免條例,澳洲聯邦政府並不承認。隨著事件的發酵,聯邦衛生部還公開了去年11月曾兩次以書面形式,通知澳網總監泰利:過去六個月感染新冠、但未接種疫苗的人,無法獲得免隔離入境待遇。

雙方爭議最終通過法庭裁決

以相同方式拿到「醫療豁免」的並不只是祖高域一個人,還包括了捷克選手沃拉科娃以及另一位澳網邀請的賽會官員。兩人都早已入境,沃拉科娃已參加了澳網賽前的熱身賽。澳洲邊境局隨即取消了兩人的簽證,而兩人也沒有在這事情上同澳洲政府糾纏,自願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遭到取消簽證後,祖高域聘請律師立即在維多利亞州聯邦法院提起訴訟,要求當局撤銷這一決定。經過簡單聽證後,法官裁定,同意祖高域在隔離酒店居住到10日(周一),當天上午舉行公開聽證會,進行裁決。

根據祖高域聘請的律師尼克‧伍德公開的一份長達35頁上訴書顯示,今年1月1日,澳洲內務部給祖高域發送了一份關於他符合免隔離入境澳洲條件的相關文件。據路透社報道,內政部對此進行了反應,要求將聽證會從周一推遲至周三,但被拒絕。

等待一個難熬的周末,事件才能有結果。在這兩天裏,不斷有消息傳出來,讓事件發展變得有些詭異。祖高域的律師團隊開庭前公開了祖高域感染新冠的時間是去年12月16日,從而拿到了疫苗接種豁免的資格。此消息一出,再次引發爭議。多家媒體曬出祖高域在12月16日這個時間段頻繁參加活動的照片,他甚至沒有戴口罩。

去年12月14日,祖高域參加一場籃球活動,他坐在場邊沒有戴口罩;而12月16日,也就是在他檢測陽性的同一天,祖高域參加當地一個帶有自己畫像的郵票發行儀式;12月17日,祖高域出席了網球中心舉行的頒獎儀式,有多張社交媒體的照片證實,他沒有戴口罩與孩子合照。

祖高域被判獲勝 繼續衝擊第21冠

作為衛冕冠軍,34歲的祖高域將在澳網向個人的第21個大滿貫冠軍發起衝擊。圖為他去年在澳網第九次登頂後,拍照留念。(Graham Denholm/Getty Images)
作為衛冕冠軍,34歲的祖高域將在澳網向個人的第21個大滿貫冠軍發起衝擊。圖為他去年在澳網第九次登頂後,拍照留念。(Graham Denholm/Getty Images)

周一在法庭上,法官安東尼‧凱利(Anthony Kelly)表示,他無法理解為甚麼澳洲官員不接受世界第一給出的由一名合格醫生提供的豁免文件,而且該文件還得到了由維多利亞州成立的獨立小組的支持。他問聯邦政府律師,你們讓這個男人還能做甚麼?

而祖高域勝訴的主要原因則在於,法官認為政府在行使法律的程序上出現了問題。上周四凌晨5點20分,祖高域在抵達機場時,被邊境局官員告知,他在當天上午8點30分之前,被允許讓代理律師來溝通相關事宜。但當天上午7點38分,邊境局提前宣布祖高域的簽證被正式取消。

凱利法官認為,邊境局的做法不妥,因為祖高域本有更多的時間諮詢律師、尋求更多的建議。凱利法官最後表示,綜合各種情況,取消祖高域的簽證是不符合邏輯的,祖高域被立即釋放。

就此這一「醫療豁免」風波告一段落。34歲的祖高域——這位澳網歷史上奪冠次數(9次)最多的球員,將繼續向個人的第21個大滿貫冠軍發起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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