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和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經濟體,中美兩國關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兩國如何交往,以甚麼形式相處,對國際政治,對全球經濟發展都有深刻的影響。因此,作為全球實力最強,也最有影響力的美國領導人,正式上任之後已經10個月,即是已經超過了任期的五分之一,都未曾與中國的領導人正式會面,其實並不正常,也不合理。

現任美國總統拜登在去年競選期間,曾經擺出一副對華友善的形象,又刻意突出與俄羅斯的矛盾,指俄羅斯是美國的最主要對手。這種姿態曾經令北京當局有過幻想,以為只要拜登勝出成為新一任總統,就可以舒緩美國政府在特朗普領導下於貿易及科技產業領域上對華的強硬態度。結果拜登果然勝出,這一度令北京對降低關稅、舒緩對華為的限制等等有所期待。

但當拜登逐步委任他的幕僚時,各界才發覺他的政府內原來也有不少對華態度鷹派的人物。例如他委任的國務卿布林肯,雖然在言論上沒有他的前任蓬佩奧般直露硬朗,但一直以來都是主張美國要與其主要盟友採取聯合一致的態度來制約中國。

北京當局一方面向新當選的美國領導人擺出友善及緩和的姿態,又在拜登正式上任之前通過了《中歐投資協定》,其中不乏一些以前沒有作出過的讓步,這顯然是要向歐洲提供蜜桃,減低歐洲與美國結盟針對中國的動機。另一方面,就加快推進與澳洲及部份亞太區國家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這兩方面如果都能夠順利推進,無疑就會令布林肯的外交理念難以有效落實了。

結果如何,已經無需多談。《中歐投資協定》被歐洲議會凍結,未有解凍跡象。就算仍然未宣布終止,實際上也落實無期。究其原因,其中一點是因為北京以為只要與歐盟談妥,歐洲議會必然會通過。對於歐洲議會部份議員在新疆、香港、台灣問題上的各種說法,北京就擺出一副戰狼姿態。歐洲議會是歐盟的最高民意機關,議員都是透過選舉產生,不是人大那種橡皮圖章。結果歐洲議會幾番以壓倒性的決議就香港及新疆問題作出表決,《中歐投資協定》的審議也完全停止!

而《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雖然名義上已經簽署,但具體的操作框架仍未確立。北京卻急不及待,要利用貿易手段對澳洲作政治制裁,大幅度增加澳洲輸往中國的紅酒關稅,這種以通關手續、食物安全作幌子的政治制裁,只是因為澳洲在武漢肺炎及台灣問題上沒有迎合北京。這一種做法,令這個原本由中國政府做大佬的協定未曾推行已經蒙上陰影。現在的情況是各國似乎把焦點轉移到由日本在美國退出之後暫代主席的《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之上。

可以說,拜登總統上台近一年以來,北京在歐洲及亞太地區的戰略部署都全部敗退!而在美洲,與加拿大因為孟晚舟事件而造成的裂痕要一段時間才有機會平復。而美國的制華決心,在拜登總統的對華姿態上也越來越清楚可見。他不但沒有繼續講俄羅斯是主要對手,六月中時已經與俄羅斯的最高領導人普京握手言歡。他的幾個主要幕僚持續都對中國政府作出極不友善的言論,其貿易代表戴琪除了指責北京在加入世貿之後從來未守過規矩及實踐承諾之外,又表明不會作第二階段的貿易談判,又說對中國守規矩已經再沒有期望。

中美兩國最高領導人不但十個月來沒有見面,幾次高層官員的會談幾乎都沒有達致具體成果!除了說要在氣候問題上爭取中國合作之外,其他各方面似乎都完全沒有進展,也似乎不再有期待。因此,這一次剛透過視像舉行的會議,看來只是一場大家都覺得需要完成的政治禮儀。

一如所料,也是各取所需。美國總統顯然只是要透過這次隔住螢光幕又無需握手的會議,就台灣問題,及南海與印太戰略問題,向美國在過去十個月以來鞏固了站在同一陣線的盟友作個交代,向中方表明那一套不單止是美國的看法,同時也要中國政府根據國際規則來規範其外交行為。至於北京當局,就要在六中全會順利完成之後,透過中美領導人的視像會議,突顯習近平在外交事務上的有所作為,也要在台灣問題上向美國及其盟友表個態,也要向黨及人民作個交代,更要為明年的20大突破連任限制增加聲勢。

看來,兩國對這次視像會議大致上也心裏有數,知道不會有甚麼成果。習近平雖然擺出友好姿態,稱拜登是「老朋友」,但美國似乎連這個面子也不想給,政府的發言人隨即否認。一葉知秋,大致可以判斷北京當局在一段時間之內將難以在北美、歐洲及印太地區有所突破!

就正如有美國政治評論者所說,在過去幾年,中國正在失去了在華盛頓的所有朋友,而在國際上,中國也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朋友。這種說法可能有點誇大,總有一些如柬埔寨、朝鮮、或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需要大佬照顧才能保住政權。在中亞、在東歐,也有一些國家樂得繼續收取來自中國政府的無條件貸款及疫苗捐贈。在非洲,也有不少國家十分樂意繼續得到中國政府的資金及技術支援。他們當然會緊跟著北京,好繼續響向北京討好處。

習主席在視像會議中向拜登說,中國仍然是發展中國家,「發展不平衡不充份的問題十分突出」。這與在國內的宣傳,大吹已經達致全面小康,甚至要共同富裕,可以說是內外有別。政治上要扮巨人,經濟上要扮矮仔;國內的宣傳就大吹強國夢及文化復興,以領導世界的強國自居,但實際上處處碰壁,想認美國總統為老朋友也被即時拒絕!領導著一班窮親戚及以世上失敗政權為主體的政治跟班,除了聲勢浩大之外,只是向世人說明自己是一個怎麼樣性質的國家。這一點實在令曾經在中國發展上抱有過盼望的香港人感到十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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