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王安被審查了——中共紀律檢查委員會於10月29日公布了此消息,但公布的簡歷中沒有提到王安是中國工程院的院士。王安於1982年參加工作,從採礦管理員做起,官至中國國際諮詢有限公司的黨委書記、董事長,是名中共體制內的高官院士。

王安是內蒙古涼城人,首家工作單位是內蒙任烏達礦務局,在中國國際諮詢有限公司前,曾任職神華集團和中國中煤能源集團。據中國工程院官網介紹,王安被稱為現代煤礦採礦工程專家,於2009年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但中國工程院網站已於10月30日,撤銷了王安的個人信息網頁。

雖然中共官方尚未披露王安被查的原因,但去年審判的孟偉案件有參看價值,因為孟偉也是名高官院士,和王安一樣2009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案發前,孟偉是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簡稱中國環科院)院長、中共人大環境與資源保護委員會原主任委員。 2020年7月15日,孟偉因犯受賄罪被判刑14年。

靠山吃山 院士司機受賄超百萬

中共官媒曾發文稱,孟偉在生活中表現得很節儉,襪子破洞了還繼續穿。但實際上,孟偉把中國環科院建成自己控制的「獨立王國」,並在每一個環節中「抽利」。據徐州市檢察院的指控,2003年至2017年,孟偉利用職務之便和自己的關係網,為有關單位和個人在參與國家科研課題、承接環境治理工程項目、以及公司經營等事項上謀取利益,非法收受的財物共計折合2046萬多元(約合307萬美元)。如浙江某大學教授為爭取在「水專利」中設立課題,向孟偉送了幾十萬。

孟偉的原專職司機、人稱中國環科院的「二院長」苗勇也因受賄另案處理。江蘇省徐州市沛縣檢察院在對苗勇的起訴書中稱,17年間受賄金額超120萬元(約合18萬美元),其中利用孟偉影響力受賄超100萬元(約合15.1萬美元)。

公開的信息顯示,孟偉不是不知道苗勇有問題,但公開表示「誰說苗勇不好就是對我有意見」,並違規將苗勇聘任為中國環科院物業公司副經理。更有甚者,苗勇常跑到各個二級單位要報銷他的私人花費,並曾開著車直闖原環保部機關,把大門的起落桿都撞斷了,而孟偉正坐在車裡,對此默不作聲。

院士在國外是學術界的榮譽頭銜,但中國的兩院院士除榮譽外,還享有一些特別待遇,除工資和住房外,院士還能影響中國科技資源的分配。

早在2011年,就有人公開評論「(中國的)院士評選早就背離了初衷,已經成為特權、財富、關係的博弈」,建議「院士增選可以無限期地推遲,讓中國科技界靜下心來,埋頭苦幹」。 2015年,中共官媒刊登文章《搞關係,拉選票——院士評選內幕大起底》。文章說:雖然兩院院士章程中嚴禁候選人搞關係、拉選票,但少數候選人所在的單位、省市依然會通過各種渠道幫候選人暗地裡「活動」,花費不菲。

「官霸」進軍「學霸」無所不用

原首都師範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李元華日前對大紀元說:「說到底就是『官本位』,學術界的腐敗和中共整個社會的腐敗是相通的。一些官員因為在研究機構任職就想評上院士,能評上院士本身就是件很荒唐的事。」所謂「官本位」就是以官為尊、為貴的價值觀。

他說:「中共想在科技領域嶄露頭角,科研投資很大,尤其在高端領域,但實際上沒真正能用到科研上,而是讓腐敗的人給學術分贓了。有裙帶關係的互相投票就把資金給分了,和『學霸』、『官霸』沒關係的分不到。這樣的環境中,海歸人士也得搞關係,靜不下心來真正搞科研。」

李元華還談到了航天投資控股有限公司原黨委書記張陶為評院士打人。航天投資控股有限公司是由中國航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及其所屬單位控股的公司。

今年6月6日,張陶因尋求王晉年和吳美蓉推薦其成為國際宇航科學院(IAA)院士不成,在晚餐和餐後送兩位院士回住處期間,對二人大打出手。結果85歲高齡的吳美蓉院士胸椎輕度壓縮骨折,腰椎滑脫;54歲的王晉年院士肋骨骨折、全身多發性軟組織損傷。 6月12日,王晉年到朝陽公安分局奧運村派出所報了案。

IAA院士不同與通常說的兩院院士,即中國科學院院士和中國工程院院士。張陶為推薦IAA院士不成可大打出手,兩院院士評比中的競爭如何呢?可以從學生舉報導師的事件中看出門道。

學生舉報院士導師

2013年11月8日,中科院院士、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王正敏教授被學生王宇澄舉報了。王宇澄在北京向中科院遞交的舉報材料涉及論文數目造假、專著抄襲以及臨床試驗造假等諸多方面,指控王正敏利用不規範的專著、論文獲得了院士頭銜。

學生公開舉報導師,對象還是個院士,這在中國學術界是頭一回。除學生的身分外,王宇澄還曾是王正敏教授的助手,一度被視為王正敏最親密的夥伴。

王正敏從1999年開始就已經申報中國工程院院士,申報了三次院士都沒當選,因此改為申請重視理論方面的科學院院士。王宇澄不僅輔助做了申請院士的材料,並通過親戚幫助王正敏聯繫到了兩位院士推薦人。 2005年,王正敏以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專家的身份被增選為中科院院士。

據媒體報道,王宇澄舉報導師抄襲的導火索是辛苦付出,但「未獲回報」。不管其中糾紛如何,但復旦大學學術規範委員會因在2012年2月收到王宇澄的舉報材料,研討一年半後出爐的報告能說明一些問題。

復旦大學學術規範委員會於2013年8月19日出具的調查報告認為:王正敏在申報科學院院士過程中存在「不實事求是」的行為,如「一稿多投」,以及在自己學生的論文上署自己名字,並且作為自己學術成果的情況;認為王正敏應應該就這些問題「向中國科學院做出說明」。

對於圖片、內容抄襲的質疑,報告認為僅僅是「不規範」—— 因為被抄襲的Ugo Fisch教授曾為王正敏的書寫序,表明原作者無異議,因此不違規。但復旦大學在2011年的《復旦大學對學術不端行為的處理規定》中明文規定,「將他人論著中的內容,錄作為自己的研究成果而不註明出處」,「將外文作品的全部或部分翻譯或改寫作為自己著作的內容,而不加明顯的注釋的行為等」均屬於抄襲,並無「被剽竊者無異議便不屬於剽竊」的規定。

降低的院士推薦門檻和落選的人才

今年2月院士增選啓動後,各地公示的推薦候選人名單中,有兩位候選人引發網絡不滿和討論。一位是茅台集團總工程師王莉,另一位是時任山東黃金股份公司(簡稱山東黃金)董事長陳玉民。

公開資料顯示,陳玉民長時間從事管理工作,唯一突出的是參與的海底大型金屬礦床高效開採與安全保障關鍵技術獲得了2012年度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的二等獎,他的名字在十名參與人中,列在了第一位。但自2009年4月開始,陳玉民已身兼數職,在任山東黃金副總經理、黨委委員的同時,兼任山東黃金礦業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中國職場不成文的慣例,眾人做出成果後,領導的名字一般都會放在首位,但這並不意味著領導在研發中起了主導作用。

2021年1月,陳玉民在任山東黃金董事長的同時,兼任山東省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7月才正式離開山東黃金。行政工作為主的官員到底有多少時間做科研得畫個問號,如何能過數道關卡進入院士推薦候選人名單更讓人質疑,自然在網絡上啓發了熱議。

或許輿論壓力太大,王莉和陳玉民最終在4月落選。網民們在討論「茅台院士」和「黃金院士」的同時,也嘆息哪些未評上院士、最終因不同原因去了美國的傑出人才——北大許晨陽和清華的顏寧。

2017年,數學天才許晨陽和清華建校以來「最年輕女博導」顏寧都在院士評比中落選了。許晨陽從美國學成歸來,在北大任教5年後再次選擇離開,到麻省理工學院數學系任教,現在普林斯頓大學當教授。許晨陽臨走前留下三句話:國內學風浮躁,不適合潛心搞學術;對年輕學者支持不夠,申請項目要論資排輩;學術造假嚴重,而且得不到懲處。

顏寧於2017年離開清華大學,成為普林斯頓大學首位雪莉·蒂爾曼終身講席教授;2019年,當選美國國家科學院外籍院士;2021年,當選為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外籍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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