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海峽形勢日趨嚴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雖然有專家說,台海其實是兵凶,但尚無戰危的局面,但誰也無法鐵定說戰爭不會爆發。今天我們談一下,萬一台海戰爭引爆,這個戰爭會怎麼打?有甚麼結局?隨著戰爭進行,又會有哪些局面必然發生?

咱們直接切入主題。再次強調,這一切都是假設。

日本海上自衛隊(JMSDF)10月4日宣布,10月2日至3日在沖繩西南海域與美國海軍列根號和卡爾文森號核動力航空母艦,以及英國海軍伊利沙伯女王號航母進行聯合演習。荷蘭、加拿大和紐西蘭的軍艦,也參加這次軍演。(日本海上自衛隊圖片)
日本海上自衛隊(JMSDF)10月4日宣布,10月2日至3日在沖繩西南海域與美國海軍列根號和卡爾文森號核動力航空母艦,以及英國海軍伊利沙伯女王號航母進行聯合演習。荷蘭、加拿大和紐西蘭的軍艦,也參加這次軍演。(日本海上自衛隊圖片)

武統台灣 兩種方式

如果中共武力統一台灣,正式展開台海戰爭,大概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傳統的戰爭模式,派出大軍渡海佔領台灣;第二種則是採取偷襲的方法,取得一定成功之後,再派大軍壓境。

如果是第一種方法,大概的模式就是先有幾個波次的導彈攻擊,專門針對台灣軍政關鍵部門和重要戰略設施,進行導彈攻擊;隨後是戰機跟進,轟炸重要的主要目標,包括雷達、機場、港口、公路和橋樑等;然後是先頭部隊渡海登陸作戰,建立灘頭陣地,接應後續大部隊陸續登島。這種方式,美國在二戰期間用過,後來在伊拉克戰爭中也用過。

美國和台灣,都對這種方式進行過多次推算,共軍佔領台灣需要至少30萬部隊登陸,而先頭作戰部隊,最少需要5至6萬人。

第二種方式,則是突然襲擊,比如以空降部隊先發,佔領某處機場,或直接對台灣最高指揮中樞進行癱瘓作戰,然後利用台灣防衛指揮系統混亂期間,展開大規模渡海作戰。隨後,開始第一種方法進攻。

所以,這兩種方式,都需要後續大規模渡海作戰,動員至少30萬以上的直接作戰部隊,也都需要大規模各軍種的戰術配合。按照美國軍方的電腦演算方法,即使把所有可能發生變化的因素,都歸於對方有利,比如天氣、武器性能的或然率、各方盟友態度的可能變化等,都對中共方面有利,但對中共來說,仍然是一場極為冒險、失敗的可能性極大的一場戰爭。

美國介入的策略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美軍介入。

多年前,蘭德公司有一份報告,對中共攻台後,美國應該採取甚麼策略,以及美軍應該採取甚麼樣的方式介入,做過一番研究。那是一份20年前的報告,但其中有很多思路,仍然有很重要的參考價值。

首先,這個報告確定的是美國必須介入,否則,中共一旦攻台成功,美國在全球老大的地位必定轟然倒塌,隨後涉及到美元體系崩潰等諸多問題。也就是說,如果台灣被中共佔領,而美國沒有做出積極、主動的軍事反應,等於是宣告美國時代正式結束。

隨後的問題,就是美軍應該怎麼介入?

首先要思考,是打有限戰爭,還是全面戰爭?戰爭的目的是甚麼?

二戰之後,美國人直接大規模參加的戰爭,其中有兩場和中共有關,分別是韓戰和越南戰爭,而這兩場都是有限戰爭。韓戰,杜魯門政府極力把戰爭限制在三八線;而越南戰爭,則限制在南越。當時美國空軍在北韓和北越都有軍事行動,但都劃出禁飛區。這種有限戰爭的目的,是避免與蘇聯、中共展開全面戰爭。

美國的目的達到了,但這兩場戰爭,尤其是越南戰爭美國卻失敗了。美國軍方對這兩場戰爭,尤其是越南戰爭的失敗做過很多研究,其中,無法阻止源源不絕的來自中國大陸的各種戰爭物資,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全面性台海戰爭

具體談到台灣,一旦戰爭展開,如果美國堅持有限戰爭,則所有的主動權由中共掌握,包括戰爭強度、戰爭地點、戰爭時間、戰爭模式等等,都由中共控制,美國只能被動應對。如果中共首攻不利,它可以利用低烈度的戰爭模式,把美國人拖在遙遙無期的戰爭狀態。估計最多拖個三年、五年,美國就受不了了。

因此,當年報告認為,美國必須介入台海戰爭,而且不能以有限戰爭的方式介入,而是採全面戰爭的方式。這個意思,就是美國將和中共全面開戰,不是擊退共軍,而是全面擊垮中共政權。

問題在於,美國和中共將如何打這個全面戰爭。當年的報告給出的建議,大概內容是打全面戰爭有兩個前提,第一是美軍不入侵大陸,也就是地面部隊不會進入中國境內,第二是要全面打擊中共的戰爭能力,包括軍事工業的能力。

在九十年代以前,這兩個目標很難達成,尤其是對中國大陸這樣一個幅員廣闊的國家,但九十年代之後情況就不同了。

首先應該強調的是,八十年代後期到九十年代,是現代新戰爭模式逐漸成形的時期,主要的轉變,就是依靠空軍和精確制導的導彈攻擊。想像一下,2003年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如果只是用空軍和導彈,而不派地面部隊,其功效差不多就是美國對華全面戰爭的情況。

關於作戰方式,也做出建議,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美軍應該等到中共軍隊登陸作戰過半之後,才正式全面介入。具體的做法,是等到共軍20萬登陸部隊有一半已經登上台灣,而另一半在海上的時候,才實施突然的攻擊,並迅速搶到台灣制空和制海權。這個方法,等於是把中共最精銳的二十多萬部隊消滅,同時把中共可用於登陸作戰的艦艇摧毀。

隨後,美國空軍進入中國大陸取得徹底制空權,這涉及到摧毀雷達、機場的作戰;然後空軍深入大陸大陸,切斷南北東西的交通,轟炸戰略目標,包括能源、通信設施,以及主要的軍事工業。整個作戰的目標,不是佔領中國大陸,而是要「把中共工業炸回到五六十年代」去。

然後呢?當年那個建議認為,應該扶持台灣、日本軍力,等待時機。它認為,在巨大壓力之下,中共內部將發生變化,到時候美國再與之談判。

報告裏面還有很多其它內容,包含政治、經濟和外交等各個方面,不過我只記得最震撼的這部份。

十九大之後 兩岸緊張升級

我相信,中共一定看過這個報告,所以對台灣,過去二十多年來中共一直是「只說不練」,因為差距很大,確實不能真的幹。

台灣局勢緊張,是從中共十九大之後,也就是2017年底之後才陡然升級的。中共在十九大上,對黨章做出修改,取消原來中共對黨的最高領袖任期的限制。這個變化,其實與中共對台戰略制定有關,更是與隨後台灣海峽局勢直接相關。

2018年初,我在香港見過一位大陸的中層官員,問他中共十九大的事情,他卻反問我一個問題:習近平,以甚麼理由說服黨代表和十九大中央委員取消任期限制?但他對我提出的各種猜測,都笑而不答,意思就是自己去猜。

2018年3月之後,中共和美國雙方,都突然改變政策,其中最明顯的是外交。美國通過《台灣旅行法》,當年《國防授權法》特別強調協防台灣,對台軍售也大幅度增加。而中共方面也是一樣,包括對日關係、對印關係和對南北韓兩國的關係。比如李克強訪問日本,提出改善雙方關係;突然邀請金正恩訪問北京;對南韓,原來因為薩德系統的大音量批判突然降調,抵制韓貨的運動也突然銷聲匿跡了。而凡此種種,都有跡可尋。

所以,我的看法是,中共的台灣策略發生大變化,實際上是美中關係惡化的真正原因。

兩個思考點

所以現在提出兩個問題,第一個,中共過去大規模投入武器裝備,解放軍的武器裝備大幅度提升,尤其是海空軍,和九十年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蘭德原來的報告的建議,是否還能成立?第二個,中共是不是可以不用這種傳統的武力攻台的方法,而是採用別的方式拿下台灣呢?

第一點,中共的武器裝備確實有大幅度提升,有些方面足以對美軍造成威脅,比如東風系列的一些型號的導彈,對美國航母,或者是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基地會造成很大威脅。但根據一些專家的說法,甚麼航母殺手、關島快遞等,如果用常規彈頭,其實作用非常小,對美國的威脅並不大。

解放軍的戰機方面,一旦開戰,真的發生激烈空戰,估計中共三代半戰機,半個月到一個月內就差不多了。究竟美國空軍是百戰成精,而中共那些戰機,是騾子還是馬?沒拉出來遛過,無人知道虛實。至於海軍方面,只要美國航母群與大陸保持安全距離,比如在台灣東面300公里,中共海軍基本上沒甚麼太大的威脅。

而美國根據韓美、日美和菲美協防條約,可以使用周邊的軍事基地,台灣基地更不用說了。如果中共攻擊這些基地,等於逼迫這些國家捲入戰爭了。

現代戰爭已經沒有戰線,只有戰面。就是雙方並不是在一條線上對抗,而是整個區域的對抗,這決定了如果台海爆發戰爭,我們將看到一場全新的,基本是以空軍和太空軍決定勝負的大型全面戰爭。

而第二個問題,中共是否可以不用傳統的戰爭模式,也能奪取台灣呢?答案是有可能。事實上,2019年台灣大選的時候,中共曾經往這個方向推近很多。「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一種最好的結果,也是鄧小平提出台灣版一國兩制的用意。

港台情勢 大逆轉

然而,2019年香港反送中運動,葬送台灣親大陸政治團體的前途。2019年上半年,所有人都認為國民黨會重新執政,下半年大選,國民黨卻大敗。香港一國兩制破產,國共九二共識受到嚴重質疑,當然是重要的原因。

目前,台灣自己開發相當先進的各式導彈,包括天弓、天劍防空導彈,還有雄二、雄三反艦導彈。最近更撥出2400億台幣,規模量產各批次導彈,強化國防,因應越來越危急的局面。當然,據說還有射程兩千多公里的雲峰導彈,可以直接打到北京。

說穿了,就是台灣的決心越強,準備得越充份,美國才越願意、越能夠介入幫忙。從這個角度來看,台灣的前途,確實是掌握在台灣2,300萬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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