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當地政府工業用地轉商用,土地收儲政策多變,浙江省衢州柯城區雙港工業園區的多家民企被逼破產倒閉。企業老闆資不抵債,傾家蕩產,有的甚至含恨自殺。

所謂土地收儲政策,全稱為土地收購儲備制度,是由各級政府按照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和城市總體規劃,通過收購、回購、置換和徵用等方式取得土地。也就是由政府主導的收購政策,將工業用地等轉變為商業用地。

衢州鑫盛服裝有限公司的股東李女士日前告訴記者,鑫盛公司是柯城區的規模企業、規範企業,是蠻好的一個進出口企業。企業一直也比較穩定,訂單也很多。就是從2013開始,政府要開始收儲,政策多變,造成企業無路可走,最後雙手把土地提供給他們。

據李女士介紹,1992年,股東們用6萬元資金創辦了鑫盛公司,生產出口服裝。近30年來,企業不斷壯大,至2013年,公司年產值達4000萬元,上交稅收逾百萬元,列入衢州市柯城區上規模企業名單。

2013年10月,柯城區政府、區土地儲備中心、區土地資源局、市規劃局聯合召集雙港區的企業主開動員大會,傳達衢政辦發[2013]149號文件,即《衢州市區舊廠改造節約集約用地獎勵標準的通知》,要求從11月22日開始實施土地收儲。政府評估價基礎上每畝地獎勵50萬元。

「聽說政府要收儲,企業要搬遷,員工就慢慢地流失了。股東們也準備逐步縮小規模,讓政府收儲。但是到第二年,政府換屆以後,新任市政府把獎勵的50萬全部去掉了,不兌現了。」李女士說。

2014年10月,《調整完善市區舊廠區改造政策的通知》(衢政發[2014]50號)出台,明確原40號文件關於獎勵的條款取消,原149號文件全部廢止。

李女士說,「這樣一下子那樣一下子,造成了我們企業的不穩定。於是我們想自己擴大規模,因為我們已是工業用地了,按照法律來講是可以的。但是政府就是不允許,說市裏面有規劃的,不能夠轉讓。」

「工業用地本來就是辦企業的。我自己買來的地,我搭一個零件房,做個倉庫,他(執照)都批不下來,一大半都空在這裏長草。我每年還要交土地稅,世界上哪有這個道理的?」

她回憶,2013年香港有一家公司要投資4000萬收購鑫盛公司的土地,做電子元件生產。因為公司地處曙光路,是雙港開發區最好一個位置。但是儲備中心說這個土地轉讓了以後,營業執照批不下來,是不能立項的。

鑫盛公司只好放棄轉讓,等待政府收儲。沒想到收儲工作一拖就拖到2017年。後來公司有一筆貸款沒辦法還貸,銀行起訴以後,法院執行人員直接到車間裏叫工人都不要做了,說廠房要拍賣了。最後很大的一個企業只剩下五六個人。

直到2020年5月6日,柯城區商務局才發出關於徵求《柯城區工業用地收儲辦法(試行)意見的函。「政府收儲,一直變來變去,拖來拖去。今年那個收入儲政策下來了,聽說價格壓的很低。」李女士說,「這一次是真的要收儲了,一個工廠經得起這麼拖嗎?八年了,企業是要發展的,不發展就是要死唄。」

據李女士介紹,鑫盛公司隔壁有一家企業叫天杭人造板公司,是被招商引資來的。董事長是杭州人,從部隊團結幹部轉業下來的,帶了三千萬到衢州來投資。

「同樣因為雙港開發區『工改商』、『舊廠區改造』,政府到他那裏收取合同,他實在頂不下去了,後來他寫了一份遺書,說『人在做,天在看』,就在自己廠裏面自殺上吊了,當時死的時候是71歲。這位老先生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好的。」

記者查詢發現,陸媒無界新聞曾對該事件做過實名報道,天杭董事長單金浩曾是改革開放以來最早的一批企業家之一,創辦的天杭公司是柯城區十強工業企業。在經歷當地政府持續四年的三次「工改商」的折騰後,公司停產三年半,最終導致破產,廠破人亡。

「因為這個事情,(天杭董事長)大兒子生病猝死了,奶奶也死掉了,一家死了三代人。小兒子為這個事情抱怨不停啊,最後(政府)把小兒子一抓,就沒人敢吭聲了。」李女士說。

司法低價拍賣 公司資不抵債

2017年,鑫盛公司被迫申請破產。

李女士表示,不只是政府收儲的問題,拍賣也不公平。「如果政府不設置門檻,都是一百多萬元一畝的。6月份一家企業賣掉,138萬一畝,9月份一家企業賣了125萬,我們是59萬。所有資產抵押給銀行,企業一破產,甚麼都沒了,住房都沒了,傾家蕩產,還背了一身債。」

「還有子女的錢、向親戚朋友借的錢全部放在一起。本來我們挺得過去,就是拍賣掉,還帳也是有的,但是拍賣的時候,政府搞了一個連環套。最後走到這種地步,這一輩子都白辛苦了。真的寒心,心不甘啊!我今年67歲了,沒辦法還在上班。」

據她介紹,鑫盛公司的股東和債權人曾多次發起訴訟,要求重新評估市場價(原評估報告拍賣時已過期),撤銷該拍賣。但官司從柯城區法院一直打到衢州市中級法院,都是敗訴。

衢州鑫盛服裝有限公司的股東單先生近日接到記者電話時正在醫院裏面,幾年的奔波和憂慮,身體很不好。他表示,現在他們還在上訪,向政府申訴。

「我們的廠房由司法拍賣,拍賣是最便宜的價格,由政府收儲中心買去的。我們二十來畝地,總共賣了一千多萬。這造成了我們資不抵債,現在我是限制高消費,銀行把我的養老金也凍結了。原來我為國家也創造了一年幾百萬的稅收啊。」

單先生說,「原以為政府應該支持我們,幫助我們把企業規模做好、做大、做安全。作為政府來講,現在普遍的就是用最少的拆遷費,獲得最大利益。因為政府是很強勢的,用最低的價格把土地買回去,又用了最高的價格賣給開發商。政府就是靠這個賺錢了。」

「按照一般行情,鑫盛公司至少可拍得3000萬元,政府想盡辦法低價收儲,根本不考慮我們的死活,這是人為的災難,是企業家的悲哀。」他說,再加上疫情期間,企業停工停產,沒有收入。「這裏很多人都在上訪,我們大部份人都沒有渠道的。上面(中央)聽不到我們聲音的。」

記者致電柯城區土地儲備中心的座機號碼,想詢問當地收儲政策的時間及價格等問題,但對方稱土儲中心已經換了辦公室,搬到樓上去了,座機沒有帶走。記者撥打該中心負責人的手機,對方稱現在是徵收,徵收不是他們主管的,隨即掛斷電話。

記者又致電雙港管委會企業服務副部長王燕的電話,但對方沒有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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