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9年民主運動中成立的支聯會9月10日遭港府控告「煽動他人顛覆國家政權罪」,副主席鄒幸彤在法庭上慷慨陳詞,令外界震撼。她的未婚夫、大陸維權人士及作家野渡11日晚接受本報《珍言真語》節目訪問,講述他對鄒幸彤再次被捕並被控「煽動顛覆」罪名的感想。他說:「我也一樣被她感動、震撼。」

9月10日,支聯會及其正副主席李卓人、何俊仁、鄒幸彤被控「煽動他人顛覆國家政權罪」,鄒幸彤還與其他4名常委被控《香港國安法第四十三條實施細則》附表5的「沒有遵從通知規定提供資料」罪,全部人不得保釋。當面對「煽動顛覆」控罪時,鄒幸彤說:「明白,這是一個荒謬的控罪」。她也在法庭陳詞指,警方以「外國代理人」為由要求支聯會交資料是用錯法律,而非支聯會諸人犯法。

支聯會被指「外國代理人」,野渡與鄒幸彤一樣感到荒謬,「支聯會唯一代理的就是中國人民,追求中國自由、進步、公益的人民」。

對支聯會被打壓不意外 與港人是命運共同體

野渡也表示,對於支聯會遭到打壓並不感到意外。在「國安法」之後,當局一定會打壓公民社會組織,破壞抗爭運動的土壤,「特別是支聯會、教協等出類拔萃、有影響力的團體,必須成為清場的對象。」

在大陸從事維權工作多年的鄒幸彤,在七一被捕後曾在媒體發文,題為《「只談法治,不談政治」的抗爭七步殺——香港法治迷思與司法抗爭諍議》,從大陸維權人士的處境,來思考港人如何以司法抗爭。她認為,「我們也可以選擇挑戰當權者對法治和法律的扭曲」,應在法庭上直指「國安法」的不正常之處。

野渡表示,大陸的民主人士也同樣經歷過從對「法治」失望,到放棄幻想的過程。只不過對於港人來說,拋棄對「法治」幻想的過程更加漫長痛楚,因為港人曾經擁有足以自豪的法治,曾經擁有讓大陸人羨慕的公民自由。野渡說,他深深理解港人的痛楚,感到與香港人是一個命運共同體。

人心相互共鳴 才是未來改變的基礎

當鄒幸彤還自由的時候,野渡曾對她說過,不認為她一個人或一群朋友能改變香港現在局勢。不過,野渡認為,無論是香港還是大陸的民主人士有相通的信念,他們的努力不是為了現在,而是為了未來。他說:「正是因為幸彤他們的努力,都是能夠讓人,特別是港人在普遍的恐懼當中,還能感受到人性的溫暖、希望的所在,這種人心的相互共鳴,才是未來可能改變的基礎。」

在鄒幸彤今年6月4日被捕以來,身處中國大陸的野渡公開在香港報章上撰文,並接受外媒採訪,為鄒幸彤發聲。當被問到如何戰勝恐懼,野渡卻說,沒有覺得自己突破了恐懼,在現實中也要被迫妥協,「我對香港抗爭者,特別是幸彤目前的努力與堅守,我也一樣被她感動和震撼」。

堅守兩人的約定 等待理想實現

鄒幸彤與野渡之間的愛情是在她在六四被捕後才引起外界的關注,此前二人一直保持低調。在上個月接受《珍言真語》節目訪問時,野渡透露,在為鄒幸彤發聲後遭到大陸有關部門傳喚、要求交代與鄒幸彤的交往。如今鄒再次被捕,他也不免面對壓力。他說:「任何壓力都不可能動搖我和幸彤之間的感情、信念。」

一個身處香港獄中,一個處於大陸公安監控下,野渡坦言,兩人難以在同一個地方出現,不僅結婚儀式沒有可能辦到,還要長期分隔兩地。即使兩人結婚的難度堪比「建設民主中國」,鄒幸彤仍然用書信應許了他的求婚:「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就陪你瘋一次吧!」。

野渡在上月受訪時說:「如果我們的理想能實現,那擺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阻礙也是不存在的。如果說付出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愛情去追求這樣理想,不可能做到的話,這不只是我們兩個感情的事情,也是國家的悲哀。所以我們必須要有這種信念,我們的感情能夠開花結果,我們的理想也能夠開花結果,所以就瘋一次吧!」

僅僅一個月後鄒幸彤再次入獄,野渡說,對於鄒幸彤的選擇感到心情複雜,既希望她堅守信念,也從個人感情上感到不捨。

當被問到有甚麼話想對他的未婚妻與戰友說,野渡說期待她平安,但知道「平安」已是不切實際的願望,她一定面臨判刑,刑期無法預計。鄒幸彤上次還押時,在信中寫道,一直擔心身在大陸的野渡會被關進監獄遭受折磨,不料如今他們的擔心卻調轉了。

野渡說,他與鄒幸彤之間曾有約定,「不管是哪一個(入獄),我們都會等著對方回來,等著我們為之奮鬥的理想實現的一天。」他對理想的實現有信心,「帝國必然衰落,自由必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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