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常言道,作為記者必須具備鐵腳、馬眼、神仙肚。鐵腳和馬眼,只需要肯下苦功,任何人也能駕輕就熟。只是,身體永遠是最誠實,所以只要有機會,我都會把握時間先填飽肚子。

3月8日晚,我剛完成將軍澳的採訪,便爭分奪秒趕往尖沙咀華源大廈封區現場。眼見很多大貨車正在卸下物資,現場的工作人員還不算太多,當時實在太餓,快速發了一些影片及照片回報社,就與兩位記者行家,衝進了位於樂道的一間粉麵店。索性先填飽肚子,再繼續工作。

可能因為店內沒有其他顧客關係,席間粉麵店老闆跟我們閒聊一番。話題大都離不開生意很差、市道很淡……。我們三人用了大約十五分鐘,把枱上的食物都塞進肚子後,便急急腳離開。

這時有一位年輕女記者經過問我:「請問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最近的洗手間在哪」? 她的表情有點難堪,於是我帶她到剛才那間粉麵店。正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粉麵店老闆突然追出,我倆便在粉麵店門口閒聊起來。

粉麵店老闆,下稱「他」。

他:你是記者?是網媒記者?

我:對,我是記者。(我拿著記者證讓他看)

他:你甚麼時候開始做記者?為甚麼要選擇做記者呢?

我:大約去年年初開始。選擇做記者,我希望讓社會大眾,清楚看見更多真相。請問你為何這樣問呢?

他:不好意思,請恕我有點唐突。我是藍營支持者,但我兒子則是黃營的。在最近數月,我和兒子經常因為是否真的有警察濫用暴力等問題吵架。既然有機會,所以我想問清楚你。

我:倒不如你先告訴我。令你父子二人,吵得最不可開交的是哪一件事情?

他(想了一會):舉個例,去年8月31日,在旺角襲警的那位孕婦和她的丈夫。之後個孕婦被黑衣人推跌在地上。我和兒子因那件事,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談話。請問其實事實是怎樣的?

我:我當時在現場,親眼看見那位孕婦,從後被警察箍跌的。

他(有點驚訝):嚇……!真的嗎?

我:其實在過去這兩年,這件事只是冰山一角。當中還發生了很多,警察濫捕、濫告及濫用暴力等事情。互聯網上,一直有很多網絡媒體報道。只是藍營的人,不願意去接受。

他(有點氣憤):那麼,你主觀認為藍營就是錯嗎?但那些黃營的暴徒,堵路、縱火、破壞香港那就是對嗎?

我:你先不要動怒,我個人是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香港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講法治,行使普通法的大城市。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對嗎?

他:無錯。

我:你剛才口中所講的暴徒,他們今天不是一個又一個,接受法律制裁,身陷囹圄嗎?但,那些曾經濫用暴力的警察呢?我想請問你,記憶中有多少個曾經對市民濫用暴力的警察,接受法律制裁呢?政府曾經說好了的獨立調查委員會,現在調查到哪裏呢?

我續道:你說黃營的人是暴徒,難道藍營沒有嗎?你可曾記得有一位伯伯用刀刺傷梁國雄(長毛)?到最後被法官判處三個月監禁。但有位地產經紀有48條索帶,竟然被判處五個月零兩星期監禁。難道身上藏有索帶,比用刀刺傷人對社會更加危險嗎?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嗎?你口中那些暴徒,也許他們只是希望捍衛,昔日一直擁有著公平、公義、和諧的香港。

他:⋯⋯但是香港現今分裂為藍、黃。撕裂了,不再和諧!

我:這點我不認同,因為有一點我們是肯定的。有黑就會有白,如果沒有白,你又怎會知道那個是黑呢?相對地,有正就有反,有黃就有藍。有是就有非、有對就會有錯,是嗎?

我接著說:我個人覺得,今天的香港分了兩個陣營,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證明香港人對香港的關心比以前多。雖然大家有不同的觀點、不同的立場,這是可以理解的。大家應該考慮,如何去共存。努力去創造香港的未來,而不是整天想著如何排斥對方。必須取對方之長,補自己之短。政府是需要支持,但切忌盲目。因為政府裏頭工作的都是人,人總會有錯。所以我認為,一個社會之中。有黃藍兩個陣營,其實無問題。問題在於如何互相平衡,互相包容和尊重。

他:唔⋯⋯你是⋯⋯《大紀元》記者?

我:係啊。

他:如果你有時間,隨時再來。我請客,我倆再詳談。

我: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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