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隋唐盛世】第二十一章 天策上將 ①

公元六一八年是動盪的一年，三月，隋煬帝在江都政變中被殺；五月，高祖李淵稱帝建立唐朝；同月，楊侗在洛陽稱帝；七月，宇文化及被李密打敗，敗退到魏縣後於九月稱帝；九月，李密又被王世充擊敗，投降李淵；次年四月，王世充廢楊侗稱帝，並在六月毒死楊侗。此時擁兵割據、逐鹿中原者不下十人。

江都政變前後，中國當時割據稱王、稱帝的不下十人，比較大的有這麼幾個軍事集團：一個是佔據關中的李淵，當時他還佔據了山西和四川的一部份地區，相當於戰國中後期的秦國所佔據的領土範圍；在山西北部的劉武周，依靠突厥，實力也比較大；再往東就是河北的竇建德；河南是王世充；江淮地區的杜伏威，也擁有實力較大的一個軍事集團；再有就是佔據兩湖和兩廣的蕭銑。

唐的統一戰爭，基本上遵循了先西北、後東南，最後統一江淮的這樣一個順序。這個順序和戰國後期秦國統一天下的順序差不多少。當時在唐的西面還有兩個實力不是很大的軍事集團，一個是最靠近它的薛舉集團，另一個是薛舉西面的李軌集團。當時薛舉佔據了甘肅和陝西的部份地區；李軌佔領的是河西地區，即黃河以西的甘肅一帶。這兩個集團雖然實力不大，但是唐朝如果向東擴張、爭霸天下的話，西面這兩個集團在其背後會對其構成威脅，所以李淵必須先解決這兩個集團。

大唐統一戰爭先拿薛舉與李軌兩股勢力開刀。

薛舉是隋朝的金城府（今甘肅蘭州）校尉，於公元617年四月舉兵反隋。他的實力發展得很快，臨近七月的時候，隊伍已經發展到了將近二十萬人，隨即薛舉稱帝。他立兒子薛仁杲為太子，後來遷都到了甘肅的天水。同年十二月，李淵攻入了關中，薛舉當時帶兵進攻扶風（現在陝西西安以西大概八十公里的地方）。那個時候李淵還未稱帝，只是被封為唐王。當薛舉來進攻的時候，李淵派李世民去抵抗，將其擊敗。

◎爭奪高墌城

公元618年六月，薛舉派其子薛仁杲帶兵進攻高墌城（現陝西長武縣）。

次年，公元618年六月，薛舉派他的兒子薛仁杲帶兵進攻高墌城（現陝西長武縣），李淵還是派李世民前去迎戰。李世民到高墌城下一看，就知道敵人的實力不弱，但存在軍糧供給問題。李世民對手下的將軍說，現在敵人糧草不足，遠道來攻擊我們，所以他們希望速戰速決，而我們現在最好的策略就是堅守不戰。此時李世民剛好又得了瘧疾，他對大軍的秘書長劉文靜和司馬殷開山說，你二人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不要出戰，等我瘧疾好了之後，我率軍破敵。然而，劉文靜和殷開山沒有聽從李世民的指令，開城出戰，被薛仁杲打敗，高墌城失守，大軍損失了百分之六十。李世民沒有辦法，只好敗退回到西安。

李世民病好之後，欲奪回高墌城，薛仁杲派將軍宗羅睺迎戰。李世民對手下說，宗羅睺是薛仁杲最倚重的一個將軍，也是最勇敢的一個將軍，帶著一股銳氣而來，我們不要跟他打，堅守營壘，關緊營門，不要出戰，等到敵人的糧食吃完了，我們就可以很容易地擊敗他們。李世民下令，軍中如有敢言戰者，斬！就這樣，李世民的大軍堅守了六十多天。宗羅睺部下的將軍一批批地投降大唐。我們看歷史的時候，發現一個很神奇的事情，就是李世民這個人不僅非常勇敢、有謀略，而且他的個人魅力很大，在兩軍陣前，對方有一些人竟然一看到他就會下馬去拜，拜完就會投降。

◎淺水源之戰

等到敵人的軍糧大約已經吃光，而且將領跟士卒已經離心，李世民認為作戰時機已到。於是，李世民派了一個叫梁實的人，駐軍在淺水原引誘敵人，宗羅睺果然上當。因為前面兩個多月都沒有打仗，突然有一個打仗的機會，所以宗羅睺帶了很多士兵去淺水原，攻打梁實。梁實打得很艱苦，營中幾天幾夜都沒有水喝，他就這麼堅持著。李世民等到宗羅睺的部隊已經疲憊了的時候，又派了一支部隊，在淺水原的另外一個地方誘敵，宗羅睺見打不垮梁實，就去打新到的這支隊伍，而這時，李世民親自率領幾十個騎兵，突然出現在淺水原的北方，直接插入宗羅睺的部隊。宗羅睺在這一場戰爭中敗得很慘，幾千將士被殺。

李世民帶了兩千名騎兵緊追，宗羅睺逃入高墌城，薛仁杲帶兵出城迎戰，又有多名將軍在陣前投降了李世民。薛仁杲一看情況不對，退回到高墌城。此時，大唐的大軍開到，將高墌城團團圍住，僅僅經過了幾天的時間，到十一月初九的時候，城中糧盡，軍心離散，薛仁杲和宗羅睺不得不開城投降了唐軍。

直到戰爭結束，唐軍中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場戰役是怎麼打贏的，他們問李世民說，秦王啊，最開始守這麼長時間不戰，後來等到您去追擊宗羅睺的時候，只帶了兩千騎兵，既沒有攻城的器械，也沒有步兵，那您怎麼攻城呢？我們都覺得高墌城是不可能打下來的，為甚麼竟然打下來了呢？您追宗羅睺的時候，為甚麼追得這麼急呢？李世民說，你們不懂啊，宗羅睺的軍隊雖然勇敢，但是他的士兵主要來自於隴外（位於現寧夏銀川、陝西西安及甘肅蘭州三角地帶的隴山以西），在他們敗退時，如果追得非常緊的話，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逃到老家去，這樣他們就會往隴外跑；如果我們追得不緊的話，這一批善於打仗的士兵就會逃回到高墌城，再幫助薛仁杲守城，那時這個城就很難打，所以我們必須快速追擊，把這些人驅趕走，這樣等我們回到高墌城下的時候，城中已經沒有那些精兵猛將了，就很容易打下來。

◎平定薛仁杲

李世民滅薛仁杲這一戰，就將這個軍事集團整個摧垮，打得非常痛快，前面六十天是靜如處子，根本就不動，後面幾天則動如脫兔，很快就把這個地方打下來了。

此時，李淵下令讓李世民將薛仁杲手下的將士全部殺掉。李世民不同意，他說，戰爭中我們只懲辦首惡，脅從不問。

薛仁杲是這個軍事集團最初稱帝的薛舉之子。九月份李世民準備進攻高墌城之前，薛舉已於八月病死。所以，李世民只把薛仁杲和宗羅睺兩人押解到了長安。李淵將其在長安斬首。薛舉、薛仁杲殺了很多人，史書中記載，他們每次抓到降卒的時候，都要割掉他們的鼻子和舌頭，再把他們殺死，有的降卒被扔在石臼裏面，就是舂米的石臼，然後用大錘子砸碎，可見薛舉他們非常的殘忍。由此可見，大唐統一西部，也算是為民除害，救民於水火之中。（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兩宋繁華》、《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