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良,唐朝名相魏徵後裔,94年因被詐騙傾家蕩產,家破人亡。96年邯鄲日報法制周刊以《「溫柔」的陷阱》報道他被詐騙的遭遇。因地方政府不予解決問題,99年反將魏永良勞教三年,至今不給勞教決定書。具體辦事的是武安市公安局法制科副科長林金平(音),已經退休。魏的問題至今沒有解決的跡象。2020年7月24日,最高檢第二巡視組將魏的案件交辦給河北省檢察院。下面是魏永良寫的上訪日記。

檢察院出具的介紹信截圖。(魏永良提供)
檢察院出具的介紹信截圖。(魏永良提供)

我的冤案終於要大白於天下

在等拿信的時候,欒檢察官突然問我:「你們邯鄲的都是一塊來的?」我一頭霧水道:「沒有啊,他也是邯鄲的?」

欒檢察官自語道:「咋邯鄲來這麼多人來?」

我帶著省檢察院出具的信走了出來,見到龐姓殘疾人,告訴他裏邊的人在悄悄議論他的問題,也得到了龐姓殘疾人的確認。原來真的是:大鬧大解決、小鬧小解決、不鬧堅決不解決。

門口聚集了太多的人,一聽口音,果然邯鄲地區的人真不少,都是坐私家車過來的。隨口聊了幾句我便急急忙忙坐車去了省信訪局。第二天上午在邯鄲市檢察院,我又遇到了聊天的那個人,她說:「昨天上午在省檢察院去了七、八撥人都是邯鄲的。」

河北省信訪局見聞紀實

當我急速趕到河北省信訪局的時候,發現信訪局外清冷了許多,截訪和上訪的亂作一團的局面不見了,只見三三兩兩的截訪者坐在台階上聊天。我快步向院子裏走去,路上截訪的雖然問幾句「你是哪的?」不理他也就過去了。

走進信訪局大院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滿滿的一院子都是人,甚至感覺有些擁擠,原來測溫、登記、排隊的流程搬到了院內。這樣也好,外面路過的人不會看到人山人海的場景了,對政府形象也是好的,哪怕它是如此的虛假。

我幾乎進院子的那一刻就被截訪者死死盯上了。由於我不經常來又戴著口罩,截訪的也不敢確認我是誰、從哪裏來,只是不停地詢問我是哪裏的。我用普通話蔑視著問道:「你有解決問題的權力嗎?」

但我心中的怒火依然不由地升了起來:「媽的……只要今天敢截訪,我非和你們拼了不可……」。

走到測溫、登記的地方時,後面突然有一隻手死死抓住了我,非問我是不是武安的。我扭頭大吼道:「滾!」

見我如此憤怒,抓我的手突然鬆開了,我憤怒地狠狠瞪了這個截訪者一眼,他也趕緊離開了我,準備拚命的我一看這個截訪者離開,也就趕緊登記走了進去,不再理會這樣的人。

我要了公檢司法四個號,通過狹窄長長的隔離帶快走進大廳的時候,這個截訪者正拿著手機偷偷錄我,我發現後高聲大喊:「他是截訪的,他是截訪的……」,這個截訪的收起手機就走。我也沒有追趕,就抓緊走進了大廳。

偷拍魏永良的武安截訪者。(魏永良提供)
偷拍魏永良的武安截訪者。(魏永良提供)

對面就是電子儲物箱,有工作人員在指導著如何使用。安檢還是最高等級,反正比坐飛機要嚴格多了,這次是過同樣級別的安檢而且是二次,就是說通過第一道門的安檢,等待你的還有第二道門的安檢。

過了第一道門是各個部門接待窗口,看了身份證留下進大廳時拿的證號,然後再重新給你接待房間的排號,你就可以通過二次安檢上二樓去了。

遇見截訪者假扮信訪局的領導

武安市截訪者杜耀華冒充省信訪局領導,哄騙上訪者。(魏永良提供)
武安市截訪者杜耀華冒充省信訪局領導,哄騙上訪者。(魏永良提供)

在二樓241房間,省信訪局複查覆核室(電話031187908055)門口站著一個領導模樣的人,看到我上來就叫住我,然後坐進複查覆核室,要走我的身份證和材料在電腦上點擊多次後,囑咐我先去公安廳窗口登記,之後再去找他。我以為遇到了好領導,對人家千恩萬謝!(第二天到邯鄲公安信訪窗口才發現,邯鄲公安已經找不到我上訪26年的任何信息,人家只好重新登記了一次,我的上訪信息被人為清零了,不看材料只登記身份證的待遇也被剝奪精光。)

殊不知,這是先前截訪者偷拍了我,速將影片發給了他,按圖索驥,他等的就是我!他想知道我控告甚麼。後來我才得知這個人叫杜耀華,是一個截訪人員,武安市東長遠村人,多年截訪獲利頗豐,在市裏有樓房住,已經多年不在村裏居住。

討要「勞教決定書」的遭遇

在公安廳接待室,人家一般都不看材料只要身份證。當我說明我99年被關押勞教所三年,至今都不給勞教決定書時,接待人員答覆:勞教已經不歸公安管轄,這個勞教書你只能去隔壁找司法廳要。

來到司法廳接待室,人家倒是挺熱心,看了材料也輸入了身份證,旁邊還有律師記下了我的案情和聯繫方式,最後解釋道:「是公安勞教你的,公安應該給你勞教書,你如果在監獄挨打了甚麼,你應該還找公安廳」。

再次來到公安廳接待室說明情況,工作人員才將身份證錄入系統,讓我去找邯鄲市公安局信訪。

與截訪者成為朋友

臨近中午信訪局不再接待,走到大院,那個拍照截訪者老遠就喊我的名字,走近交談他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啊,我們也是工作。」此言一出我頓時怒意全消,生存不易,我何必與他以命相搏,我們都是這個社會制度的受害者,作為底層百姓我們何必相互殘殺,他也是為了生存,能弄到這個撈油水的肥差也不容易,他應該叫李清波。

訪民靳菊茹耕地被侵佔案

上訪者靳菊茹說,地方政府侵佔她家的耕地建了寺廟,地方政府卻說佔的是別人家的耕地與她無關。圖為高空俯視下的寺廟。(魏永良提供)
上訪者靳菊茹說,地方政府侵佔她家的耕地建了寺廟,地方政府卻說佔的是別人家的耕地與她無關。圖為高空俯視下的寺廟。(魏永良提供)

中午時分人們都紛紛出來吃飯。截訪者趙紅祥想請我吃飯,我以去圖書館為由拒絕和他們在一起。在去往三合律師事務所路上,發現這些截訪者在一個飯店門口圍著,只聽李清波對另外兩個人交代:「她走到哪咱跟到哪,絕不能讓她跑了。」我一看是一個瘦弱的女子在裏面嚇得瑟瑟發抖,走近一看原來是武安磁山鎮訪民靳菊茹。

據靳菊茹講,她家6畝耕地被地方黨員幹部建了寺廟,她不服就去上訪,結果被勞教1年零6個月。在勞教期間,她的老實巴交丈夫被活活氣死,女兒又得了綜合性腎炎(尿毒症)被迫休學數年。

出獄後家破人亡的靳菊茹接著上訪,再次被地方官員判刑二年。刑滿出獄後,武安檢察院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讓其申請國家賠償。

靳菊茹眼裏含著淚水、嘴唇顫抖著說:「他們賠償我二年冤獄,我的地咋辦?勞教我咋辦?我家破人亡咋辦?要解決一起解決,只解決判刑問題我不要。」

靳菊茹說自己當天先去了省檢察院,由於沒有帶原件人家不讓進,她又說告法官,人家說告法官明天上午來。進不了省檢察院舉報中心的大門,她無奈之下才又來到省信訪局。後來得知,靳菊茹被武安市磁山鎮幹部帶走去「旅遊」了,先去了五台山又去了平遙古城。

拍攝送錦旗的影片被抓捕

早上沒有顧上吃飯,我中午咬咬牙、狠狠心吃了一碗12元的牛肉麵,就又趕回了省信訪局。

下午我先去了法院接待室,控告邯鄲市中級法院2018年的行政案至今不給判決書。工作人員讓我拿出判決書原件,我就是反映這個問題,有原件我還反映嗎?但工作人員「公事公辦」說:「對不起,沒有原件我們不受理,你直接去省高院反映吧。」人家也給咱指明了出路,沒有原件絕不受理有錯嗎?無言以對,只能離開。

關於邯鄲中院的案情:2018年中共中央掃黑除惡,河北巡視組駐紮在武安賓館,有人去給巡視組送錦旗,我忍不住就用手機錄了下來,並對著手機喊:「多抓貪官污吏,為武安人民出氣。」本來沒甚麼事,巡視組也收下了錦旗,皆大歡喜,那一天不知不覺過去了。

誰知送錦旗的人想要影片做個留念,這也沒錯啊,趕緊給了人家。誰知第二天中午被人轉發了出去,而且這個影片迅速轟動了全國,當然武安市某領導也收到了影片,這還了得!一個電話通知了公安局:「把人抓起來!」

石洞派出所負責找人,城關派出所負責抓人!指令一出,一個小時後我被抓獲歸案。在派出所輪番審訊,一次次筆錄做下來,他們仔細看了以後,都說這樣寫不能定罪,還得重審!當時已經夜裏12點了,幹警任利東急得滿頭大汗,突然手機響了,任利東抓起電話馬上說:「韓市長您好,現在說話不方便,我外面說。」但對方的聲音我還是聽到了:「把魏永良判了嗎?出來說吧。」

最心急的還有一個穿高跟鞋的女警察,孩子小還沒餵奶,半夜了也不能回去!審判全程必須錄像,他們只好把程序裝模作樣又走了一遍,拿他們認為合適的筆錄再次讓我簽字。我一看,我所說的全部沒寫,這不行,漏下的話你們不寫我寫,剛拿起筆要寫,高跟鞋警察一下從我手中搶走了審訊筆錄得意地說:「不讓你簽字也是拒簽!」隨後就把我關進了留置室的老虎椅上,雙手雙腳均被拷得死死的,一動也不能動,而且一動就會卡更緊,坐不能坐、站不能站,一般人都會心悸氣短,極易心臟病復發,要不了一個小時都會大汗淋漓無法忍受。派出所的人也知道非常危險,所以被拷期間,總有一個人要死死盯著你,以防出現昏迷症狀時及時發現處理,避免出現死亡事故。

就這樣我從晚上約一點鐘被關到了第二天下午四點多,在此期間聽到他們在院子裏悄悄對話:「……壞了……要不能把魏永良判了……所長要給局長寫檢查……那咋辦?……不判也得判……要不了就得放人……市領導要抓的人……誰敢放……」

最終我還是被拘留了!此舉也激怒了武安許多人,都紛紛表達不滿。

面對此案,我抓住了要點:如果程序不正義,產生的結果無意義!此案剝奪了被拘留人陳述和申辯的權利。

我面對此案一審敗訴,無奈法官悄悄告訴我:「趕緊上訴,我們只能聽領導的。我們想判你無罪,請你理解,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二審上訴後,再無結果,多次去邯鄲中院要判決書,不是人在外地就是不接電話。

後來送錦旗的人由於沒有作偽證陷害我,我就被以其它理由判了一年多徒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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