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
硃砂。
硃砂原礦。
硃砂原礦。

編者按:近日在臺灣發生一起家庭集體鉛中毒事件,追究肇事原因,可能是食用的中藥誤用硃砂入藥。一般民眾對於硃砂並不熟悉,想要知道硃砂有何效用?有何毒性?就在此來聽一聽中醫博士的說法。

硃砂曾是重要的礦產

硃砂又名辰砂、丹砂、赤丹、汞沙,主要成分為硫化汞(HgS),容易夾雜雄黃、磷灰石、瀝青質等物質,其中含有的砷、鉛、銻等重金屬對人體有害。硃砂呈大紅色,有金剛光澤至金屬光澤,屬於三方晶系,主要產於石灰岩、砂岩、板岩之中,為古代煉丹藥的重要原料。

在中國歷史上,戰國時期最有名的女富豪巴寡婦清,她就是靠著硃砂買賣而致富,秦始皇還特地為她在現今的重慶市建立一個懷清台,以表彰她的品德。漢朝司馬遷將此事記載於《史記》當中,由此可見此女子之偉大,更可見硃砂在戰國時期就是非常重要的礦產。

硃砂在古代的多種用途

《神農本草經》將硃砂列為玉石部上品,稱其能養精神、魂魄,可用於安神、鎮靜。硃砂除了藥用之外,在古代還作為很多用途,除了可以用來當染色劑之外,純化後去除硫的硃砂還可以用來提煉水銀,以及用來防腐,外用則能抑制或殺滅皮膚的細菌、寄生蟲。

據說秦始皇陵墓裏除了上千兵馬俑之外,也有護城河,其中用來當河水的,就是具流動性且閃閃發亮的水銀,而如此大量的水銀就是從硃砂中提煉出來。此外,許多古代的墓葬中也會用硃砂來做防腐與防盜之用。

淬鍊硃砂的工法繁複

中醫拿硃砂入藥主要作為鎮靜之用。硃砂分布於中國湖南、湖北、廣西、雲南、貴州、四川等地區,全年都可以採挖,採挖原礦石之後將之劈開,取出岩石中夾雜的少數硃砂,再將礦石碾碎。硃砂因為密度比水大,因此將水加入碾碎後的礦石,除去浮於水面上的雜質,取沉積於底部的硃砂,再將之晾乾,其品質以色紅、鮮豔、微透明、有光澤為佳。

曬乾後的硃砂,在使用前還要經過炮製才能使用。常見的炮製手法是先用磁鐵吸去含鐵的雜質,再將其至於缽中,加入適量的水研磨後,再加入大量的清水攪拌;接著靜置一段時間待粗粒下沉,細粉懸浮於水中時,取上層懸浮液,下層的粗粉加清水再研磨。

如此不斷地研磨,再取上層懸浮液,直到不能取用,最後將所取的懸浮液合併靜置,乾燥後再研散,儲放以待使用,此炮製手法稱為「水飛法」,主要是用來去除藥中的雜質,達到藥效專一的結果。

硃砂依其品質的不同,也會有不同的辨別方式。硃砂在炮製的過程中,不可以火的方式處理,否則在使用上會出現水銀中毒的現象。

珠砂水銀
珠砂水銀

硃砂有毒與無毒的爭論

至於硃砂有毒與無毒的爭論,在歷代本草著作中一直有所爭論,其中魏晉時期的《名醫別錄》、宋代的《開寶本草》與《圖經本草》等皆記載為無毒。

而另一記載用生無毒,火用有毒,此觀點始於明代李時珍所著之《本草綱目》:「丹砂,《別錄》雲無毒,歧伯、甄權言有毒,似相矛盾。按《何孟春余冬錄》雲:丹砂性寒而無毒,入火則熱而有毒,能殺人,物性逐火而變。此說是也。」

此外,清代陳士鐸所著《本草新編》也持有類似觀點,即謂「丹砂,……,生餌無毒,煉服殺人。」由此可見,硃砂有毒與無毒之論戰就這樣爭吵了上千年。

以現代藥學研究結果來看,中國大陸於2015年出版的新版《中國藥典》記載硃砂有毒,不宜大量服用,也不宜少量久服,孕婦與肝腎功能不全者禁用。

在台灣,依據署授藥字0940002424號公文公告第自2016年5月1日起禁止中藥用硃砂製造、調劑、輸入、輸出、販賣或陳列,由此可見禁用硃砂是目前的趨勢。

還有研究表明,一天從藥物中口服硫化汞超過262毫克即可導致慢性中毒。臨床報告也顯示,使用硃砂可能會引起胃腸道不適、損害肝臟與腎臟、神經系統中毒、溶血性貧血、過敏反應等情況。

然而,許多特效名方如「安宮牛黃丸」中所含藥材就包含硃砂、雄黃等礦物類藥材,其清熱解毒,鎮驚開竅的功效顯著,現代用於流行性腦脊髓膜炎、尿毒症、肝昏迷、腦血管意外、顱腦外傷,以及感染或中毒引起的高熱等病證,其效果非常顯著,確實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藥材。

整版圖片來源:Fotolia、Shutterstock
整版圖片來源:Fotolia、Shutterstock

事實上,在中藥材裏,有許多安全的藥材,足以取代硃砂的鎮靜安神作用,而現今應該禁用或是如何安全地使用硃砂,仍有待醫藥研究單位與研究學者再進一步研究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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