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門星」出題考晚輩

相傳清末有個姓尚的財主，全家老少都喜歡胡謅幾句詩。因為他不光對佃戶特別苛刻，對自己的兒子、媳婦，也動輒就吹鬍子瞪眼睛，人們背地裏都管他叫「喪門星」。

喪門星每到年節，總要把兒子們找在一塊兒，命令他們按照自己出的題目作詩取樂。有一年中秋節，喪門星又把三個兒子找到一塊，擺上美酒佳餚，讓兒子們作詩賞月。

他給做詩出了個古怪的題目，並且這樣規定：每首詩四句，四句又必須分別以「圓又圓」、「歡又歡」、「亮閃閃」、「少半邊」作結尾字。

老大想了想，開口吟道：

今晚的月亮圓又圓，
我家賞月歡又歡，
滿天的星斗亮閃閃，
圓月再過幾天就少半邊。

喪門星滿意地點了點頭。老二考慮了一會兒後，也吟道：

一塊月餅圓又圓，
拿在手裏歡又歡，
沾上的芝麻亮閃閃，
咬下一口少半邊。

老三見兩個哥哥都吟上了，心裏有點著慌，一看他爹正衝他瞪眼睛，便急忙說道：

吃飯的桌子圓又圓，
酒杯一端歡又歡，
碟碗杯盤亮閃閃，
俺爹死了我家就少半邊。

喪門星正在閉目靜聽，忽然聽到最後一句晦氣話，直氣得操起枴杖就要打過去。老三見勢不妙，撒腿便跑。喪門星哪裏肯依，就在後邊緊追，一直追到廚房，被三個媳婦攔住了。

三個媳婦都關心老三，覺得老三是本份人，也厭惡爹爹，就一起替老三求饒。喪門星拿腔作勢地說：「要想饒了老三，除非你們妯娌三個，也按我出的題目，各做一首詩，否則決不答應。」

三個兒媳婦齊聲說：「可以。」喪門星便又出了題目，並規定：各人用詩說出自己娘家的職業，並且每句詩的結尾都必須是「子」字。

老大媳婦隨口說道：

我本是木匠舖的一個女子，
出嫁時娘家陪送一把斧子，
老爹爹要是拿來好木料子，
我砍巴砍巴能做一張椅子。

喪門星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老二媳婦的詩，也作好了：

我本是裁縫舖的一個女子，
出嫁時娘家陪送一把剪子，
老爹爹要是拿來好綢緞子，
我裁巴裁巴能做一件袍子。

老三媳婦早就生老公公的氣，見喪門星滿臉兇氣地瞪著她，就氣沖沖地說道：

我本是屠夫家的一個女子，
出嫁時娘家陪送一把刀子，
老爹爹要是再打你三兒子（自己的丈夫），
您得想想……我有這把刀子。

喪門星聽了三媳婦的詩，氣得發抖，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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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