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張笑春」的武漢大學中南醫院醫生2月3日發了一篇微信在國內引起很大反響。有消息說,張教授曾參與過SARS疫情防治、汶川地震救援,以及參與今次的武漢肺炎疫情防治,可以說是閱歷豐富。

武漢一線醫生 實名提出四大警訊

張教授在微信裏提到四點關鍵內容:

第一,不要以核酸檢測為依據,而是以CT檢測為依據。

因為武漢出現的很多病症是隱匿型的,開始檢查不出來,一次甚至多次核酸檢測之後,還是陰性,而且沒有任何臨床症狀。

她強烈推薦用CT作為檢測的主要依據,只要CT檢測後呈陽性,就要隔離。她沒有給出具體理由。

第二,正因為很多病例一開始檢查不出來,但卻是病毒攜帶者

她說,目前武漢市的家庭聚集性發病越來越多!這正是因為核酸檢測為陰性,或者是疑似病例,被放回家中隔離觀察,導致他們感染了家中的其他人。

第三,現在有近10萬之多的疑似病例,還有醫學觀察病例。

第四,應對辦法。

就是面對如此之多的疑似和觀察病例,有限的醫護是無法應對的,而這些疑似和觀察病例離開醫院後,如果沒檢測出來潛在的病毒勢必造成疫情進一步蔓延,而應急建設的火神山和雷神山醫院,其容量根本無法應對當前十萬之眾的疑似和觀察病例。

她「大聲疾呼」,請求當局徵用酒店、賓館、學生宿舍,來收治這大量的疑似和觀察病例,強制隔離治療,由專業人員統一管理,發放藥品,動員社會力量參與工作。

在訊息最後,她說以自己一個一線醫生的身份,請求政府做出行動,不能放任無症狀,或核酸檢測為陰性、CT檢測為陽性的人,留在家中觀察了。她並呼籲看到微信的人轉發,更希望有人能把這個建議直送到「領導」的面前,更提出希望,「網警」不要封她的號。

隨後,很多人轉發了張笑春的微信,甚至很快傳到海外華人圈,我最初得到這篇微信文章,就是一位澳洲觀眾發給我的,後來我看大陸網絡都在談這件事。跟她同在中南醫院,微博上有94萬粉絲的耳鼻喉科醫生李雙,也公開轉發了張笑春的信息。

張笑春醫生的微信雖短,但是涉及的信息比較關鍵。我相信,以她一線醫生的經驗,還有她多次參與重大醫療行動的經歷,她的這些話絕不是隨便說說。通過這則微信,我們提煉出三個重點展開討論。

新型病毒瞞過檢測  增加傳播風險

第一個重點:最危險的不是確診的病例,而是沒被查出來的大量疑似或觀察病例,那麼在武漢之內有這麼多人,那麼武漢之外呢?中國之外呢?
現在普遍認為新型冠狀病毒,它潛伏期最短是1、2天,最長可以是7天甚至到14天不等。

根據此前爆料出來的一些統計數據,還有上面張笑春醫生的說法,這種在潛伏期感染,或者說「無症狀感染」,是存在的,這是最可怕的!

為甚麼呢?且不說武漢當地,就是在封城前去過武漢的人,現在有很多人又去了世界其它地方,這些人有被檢測出確診感染的,有沒確診的,那麼沒有確診的這些人在社會中自由流動,如果他們攜帶病毒,就會造成潛在傳染。

假設按照新病毒潛伏期最長14天來看,1月23日武漢封城之後,至少到2月6日以前,一些人可能都還是潛在的,沒檢查出來的病毒攜帶者,但是卻沒有被隔離。

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院1月25日發佈一份報告,他們根據1月18日以前的疫情數據估算,一個新型病毒感染者,就能傳染2~3個人。《紐約時報》計算,按照這個傳染率,如果有5個新病毒感染者,只要5個感染周期就能讓368個人生病。

香港大學專家袁國勇上個月指出,新病毒在家庭內親人之間的傳染率,竟達到83%。這可能也可以解釋,張笑春醫生所說的:「目前武漢市的家庭聚集性發病越來越多」。可能就是由未檢測出感染的感染者,在家中傳染給親人的。

舉個例子,本港的一篇報道說,確診的第12宗新病毒病例,是一名75歲男性,他1月7日從順德回到香港,1月22日發病,潛伏期差不多是兩周。他從順德回港的時候就沒查出問題,而且在1月7日到1月22日之間,頻繁往返香港和澳門,在港期間也是正常活動,有逛街,也有會親訪友。如果這種病毒潛伏期能傳染,那這就大大增多了其他潛在被感染人群的數目。

但根據2月2日大陸官方公佈的新型冠狀病毒死亡率,達到約2.1%,在武漢當地,死亡率是5.2%。這兩個目前的官方數字,都比2009年造成全球上萬多人死亡的豬流感死亡率要高。

綜上所述,若恰如張笑春醫生和很多爆料者所言,在國際上,在疫區,都可能有這種漏過檢測的病毒攜帶者。這給接下來疫情在更大範圍的蔓延,增添了風險。

武漢肺炎傳播途徑多元化

目前這個病毒的傳播途徑,也還沒有確定。

除了人對人的傳播;近日還發現在患者所在地方的一個門把手上,測到了武漢肺炎病毒;也有專業人士在確診患者的糞便中,檢測出這種病毒。因此,廣州市疾控中心主任張周斌指出,這可能代表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播途徑更為多元。

新病毒可以通過接觸物體表面傳播,那麼與門把手類似的光滑表面還有手機屏幕、電腦鍵盤、水龍頭開關、家居遙控器等等,也是有可能的。無論是哪一種,大家還是要注意多洗手。而且專家建議,沖廁時,要蓋上馬桶蓋。

大陸媒體爆料官方疫情數字縮水

張笑春醫生還提到,在武漢,疑似和要觀察的感染者,僅目前人數就多達十萬之眾。那這個數字有沒有誇張?下面舉幾個例證。

例證之一:中國《財經》網2月1日報道一篇長文,名為《統計數字之外的人:他們死於普通肺炎》。文章揭示,他們採訪了十多個患者家庭,多數家庭感染,這些人輾轉各家醫院,生死一線。但他們卻並不一定被算進官方數字裏。《財經》引述一家醫院的科室主任的話說:醫院門診一天有120個左右發熱病人,大約80人存在肺部感染,但是只有5人可能有機會住院,其他75人只能回家。這不僅算不進官方數字,也增加了這些人繼續感染別人的風險。

《財經》更披露,只有被醫院收治的人,才有機會被算成是疑似病例,而一旦疑似病例被測試後,80%能確診是感染新病毒。《財經》確認,相關醫院有至少5宗疑似病例死亡,沒有被確診,更不會算入官方死亡人數。另外一家醫院,更一度收納600名重症患者,但是也沒有一個人被確診。從這個數據可見,官方數字的水份有多大。

例證之二:大陸《第一財經》2月2日報道,截至當天,根據官方數字,全國累計追蹤的,與病毒感染者密切接觸的人數已達到163,844人,而且從1月28日算起,往後的5天,每天密切接觸者都增加超過2.3萬。報道擔心,隨著密切接觸者的增加,疑似病例的數目還會繼續增長。

《第一財經》也提到了「醫學觀察」人數,截至2月2日,這個官方公佈的人數達到137,594人,28日之後的5天,也是每天增加超過2萬人。僅僅這個「醫學觀察」的人數,就達到了張笑春醫生所說的10萬之眾的疑似或觀察人數。不過,張笑春的數字可能僅指武漢當地。

例證之三:觀眾的爆料,她的母親生活的社區,已有200人因為此前聚集打麻將被感染,其中2人死亡,都不是被確診的案例。第一個死者,72歲,家人把遺體用被子捲起來,後來被人收屍;第二個死者,快不行了,終於打電話去了武漢第三醫院,但是為時已晚,死在醫院裏。而且她母親住的社區,房子是密密麻麻,很多家人沒廁所,大家共用,衛生條件堪憂。總之,她最後說,官方報道的感染人數一定不是真實的。

而且最近她所在的公司要求他們,有關疫情的所有信息、非官方言論,都不能往外發,轉發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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