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決定了,能過一天就(抗爭)一天,根本不用怕甚麼白色恐怖。」近日一名香港學生在太子站祭奠8.31警方恐襲中的死者時,接受大紀元專訪時這樣說。

從6月9日百萬人上街要求港府撤回《逃犯條例》修訂後,抗爭者遭到的暴力鎮壓急遽升溫,從6月12日的暴力抓捕,到7月21日白衣人血洗元朗;從8月11日一名女士失去一隻眼睛,到8月31日的港警太子站對市民發動恐襲,但與此同時,香港年輕人的抗爭也越來越堅強。

民間認為當日有市民被警暴打致死

8月31日港警衝進太子站的車廂內毫無差別地攻擊市民後,太子地鐵站被關閉24小時,警方一度拒絕讓醫護人員進站為受傷者提供醫療服務。民間認為當日有幾名市民被警方暴打致死,但警方等官方機構否認有人被打死,同時港鐵一直拒絕公佈站內的閉路電視影片。

8.31事件兩周後,仍然關閉的太子站B出口處擺滿了白色鮮花,17、18歲模樣的John(化名),站在太子站被封閉的閘門前默默地撒著紙錢。他不相信警方的「沒人被打死」之說。

18歲的John(圖中戴帽子的男孩),站在太子站前默默地撒著紙錢。他不相信警方的「沒人被打死」之說。(駱亞/大紀元)
18歲的John(圖中戴帽子的男孩),站在太子站前默默地撒著紙錢。他不相信警方的「沒人被打死」之說。(駱亞/大紀元)

John認為政府一定在隱瞞事實,因為同樣的地鐵車站——幾乎完全被破壞的東涌站不到十個小時就重開,而太子站,破壞程度不如東涌站,不僅車站被封閉24小時,而且這個出口直到今天都還沒有開啟。

「這樣子,沒有人會覺得沒問題,而且港鐵不願意公開它的閉路電視,這是為甚麼呢?不言而喻嘛。」

直面白色恐怖

在這100天的抗爭中,有至少3人眼睛失明、2人被砍到重傷、至少8人以死明志、超過100人被檢控,超過1,000人被逮捕⋯⋯

學生會的成員被拘捕、跟蹤、毆打、恐嚇⋯⋯

警察進入中學校園、商場和巴士站,對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人進行盤查或逮捕⋯⋯

而親北京官員正推動在教室內安監視器監控師生,看誰支持對港府的抗議⋯⋯

香港被認為已經進入「警察帝國」,白色恐怖正在蔓延,有一些年輕人出門前兜裏都揣著遺囑。

John表示,沒有人知道最後結果會是甚麼,沒有人能預料明天會發生甚麼,「我們都決定了,就是能過一天就過一天,我們根本不用去怕他們所謂的白色恐怖。」

金錢比不上為理想奮鬥的人

他說,大家心裏都知道,有一些無證公安混進了警察隊伍,也有很多收受利益的人,他們破壞太子站前悼念亡靈的花束、破壞連儂牆等,有許多是大陸過來的人,被收買了來做這些事。「但是我們都堅持認為,金錢是比不上為理想而奮鬥的人。」

9月4日,林鄭月娥宣佈撤回《逃犯條例》的修訂,但卻拒絕民眾五大訴求中的其它四項。示威者並不買帳,要求五大訴求缺一不可。因為在這100多天的抗爭中,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傷、多少人逃離、多少個無眠的夜晚數不盡的擔心和眼淚⋯⋯

沒人對此負責、沒人給個說法,這些被抓的人是否會被控有罪?所以現在一句「撤回」已經不能解決問題,民眾需要政府同時接受其它四大訴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收回暴動定性」、「撤銷對所有抗爭者的控罪」、「立即實行雙真普選」。

一句「撤回」已不能解決問題

John表示,幾乎每個人都看到「一國兩制」已經變成一個謊言。開始時,許多人以為一國兩制會很美好,會50年不變,但現在一半時間都沒到就已經變了。

「一國兩制根本維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香港政府本身的權力也是被中國(中共)政府所限制的,根本就做不到所謂的『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我們的司法權、新聞自由等一一被剝奪。我們發現這個一國兩制開始慢慢地崩解。」

他認為,「香港已經回不去以前的香港,每個人都清楚如果這場運動就這樣慢慢消退的話,政府的清算一定會更加厲害。」

他強調,「只有在真正雙普選的框架下,才能保證我們的聲音可以直接表達,也可以選出一些真正是代表我們聲音的人。」

「勇武」與「和理非」是一體

這次的運動被形容為「be water」,沒有領導者,但部份走在最前線的年輕人被稱為「勇武派」,而其他大部份示威者被分類為「和理非」。

John表示,其實這兩個角色已經沒有那麼明顯的區分了,因為警察、黑幫「不僅毀壞連儂牆,甚至打我們的兄弟,我們現在每人都攜帶著長柄的雨傘上街,就是因為我們要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你看,這就是我帶的雨傘。』我們必須那麼做。」

他說:「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不存在甚麼角色的分配。」

這次的反送中運動的主體是年輕人、學生。一些學生因為父母的反對,不得不離開家。

John的父母以前被共產黨迫害過,但他們竟然認為共產黨好,或許更多的是出於對中共的恐懼。

但他也同時介紹,「同學中也有許多父母,他們不僅支持兒女去爭取自由,甚至還和兒女一起去參加集會遊行。」

公民意識源於雨傘運動

John還告訴記者,他參加社會活動的公民意識啟蒙是2014年的雨傘運動,「我的一個老師,還有我哥,他們給我講了很多關於公民、社會等等的關係,然後我就覺得,作為公民的一部份,我也有責任出來為我們香港人奮鬥。所以,其實2014年啟蒙了很多香港人,也使香港社運越發成熟。」

每年香港維園都有舉行六四悼念活動,John表示,六四事件讓香港年輕人了解到中共的殘忍,也正因此,他們就以六四作為例子,向大家解釋,為甚麼不可以接受政府的「撤回」,「因為我們從六四事件都可以看得出來,政府從來都是假接受、真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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