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醫學醫術的方式治病,大部份的病可以治好,可卻並非每種病都能治好的;自古就是如此。

古書中記載過一種很罕見的病,叫做「人面瘡」。這裏講兩個故事,一個是用藥物治好的,一個是化解了冤債治好的。

根據《酉陽雜俎》的一個記載說的,人面瘡會吃東西、有表情,而且本身還具有消化器官,能消化食物;以現代的看法,這是非常難以搞定的、也類似腫瘤的或寄生胎樣的病。

《酉陽雜俎》中還通過懂醫理的異人找出治療方法,蠻神奇的。這個治療法,大概就是講,用了各種藥物,那個人面瘡還能將之吞下,但唯有見「貝母」這個藥物,會眉頭緊鎖、閉口做不願吃的表情;於是毀壞人面瘡的口強制性地灌入貝母,成痂痊癒。

《酉陽雜俎》原文說:「許卑山人言,江左數十年前,有商人左膊上有瘡,如人面,亦無它苦。商人戲滴酒口中,其面亦赤。以物食之,凡物必食,食多覺膊內肉漲起,疑胃在其中也。或不食之,則一臂痹焉。有善醫者,教其歷試諸藥,金石草木悉與之。至貝母,其瘡乃聚眉閉口。商人喜曰:『此藥必治也。』因以小葦筒毀其口灌之,數日成痂,遂癒。」

明朝李時珍著作的《本草綱目》「貝母」條文中,也選載了同一個故事。

《神僧傳》記載的一位知玄和尚的故事,說明了為甚麼患人面瘡的原由。以修煉界的想法,那就是「業力」形成;其中,殺生的業力是非常非常大的。現在的人,也許受了唯物科學的影響會不能接受,以為是迷信。姑且先不談論這個。以下簡要敘述知玄和尚的故事:

有個和尚染患了「迦摩羅疾」,一種爛瘡樣的絕症,應該是後世人們所說的「黃疽病」,令人極度厭惡。可是知玄和尚不嫌惡,他反而伺候他不表現倦容。當這位病僧將離去時,告訴知玄,如果以後有難可以到西蜀彭州茶隴山來訪,山上有兩棵松樹是為標記。

當知玄住相國寺時,唐懿宗親臨聽講,非常倚重他,賜予高貴的沉香為座。忽然膝頭上生了人面瘡。

這個人面瘡,眉目、口齒都具備,真就有那麼個人的樣子呢!拿飲食等飼餵它,也真的能張口吃下,並且也能見它吞嚥,和人吃東西幾乎完全一樣。求醫治療,都沒有任何效果,想起了以前那位僧人講的「有難」到山上探訪。

上了山,找到了兩棵松樹之處,確認找對了。進入佛寺,見到前所伺候的患迦摩羅疾的僧人;將所患得苦楚告知,僧人囑以晨旦之時用山中泉水洗了就好。

清晨,僧人使喚童子帶領到山上泉水處,將要取水時,忽然那個人面瘡「說話」了:先別洗!你曾經讀過《西漢書》吧?讀過,那你總知道袁盎殺晁錯的故事吧?你就是那個袁盎而我就是那個晁錯;當時很冤屈地在東市被斬腰而死。好幾世我都在尋找向你報仇的機會,可你十世都投生和尚、而且精進守戒律,我沒法報仇。現在,你受皇帝之賜,在過度的奢華之中、名利心已經升起,我才能上得你的身啊!這次有幸蒙受迦諾迦尊者以三昧法水洗我,冤債已了,從此不再將你視為仇家了。

原來,那泉水還不是一般的泉水呢!原來,不嫌惡惡臭,助人也能成為自救的緣份!原來,修煉人不可以有名、利等等執著心!原來,殺生、尤其殺人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知玄嚇到「魂不住體」,立即捧了泉水洗那生瘡處,疼痛的感覺好像進入了骨髓中,醒覺之時,卻見那瘡已沒了,痊癒了。

按:疽,一種毒瘡。多生於肩、背、臀等處。明朝張自烈·正字通·疒部:「癰之深者曰疽,疽深而惡,癰淺而大。」《聊齋誌異·卷十一·王十》:「(蒺藜)骨朵擊處,皆成巨疽,渾身腐潰,臭不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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