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德州大學安德森癌症中心上周宣佈，開除三名被指和中國（中共）分享重要研究成果和數據的科學家，另有兩人也被調查。此舉引發全球關注。多家美媒通過其看到的文件或獲得的信息，各自披露了這起解僱事件的內幕。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早在幾年前就針對德州大學安德森癌症中心（以下簡稱安德森中心）的研究和專有信息可能被盜竊的問題進行調查，並與該中心有多次的信件往來。去年，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也開始要求該癌症中心對一些研究人員提供更多信息。

NIH隸屬於美國衛生及人類服務部，是全美生物醫院研究項目最大的出資者。安德森中心去年從NIH獲得1.48億美元的研究資金。

安德森中心的一名發言人19日表示，被解僱的三人都是該中心的終身教授，其中兩人已在被開除前辭職，該中心和第三人的解聘程序正在進行中。

被解僱和被調查的五人都是亞裔，其中至少三人是華裔。

《侯斯頓紀事報》（The Houston Chronicle）和《科學》雜誌（Science）4月19日最先報道了這一消息。《紐約時報》和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在4月22日分別又進行了更詳細的報道。

千人計劃為安德森研究人員提供補貼 以獲取知識產權

據《侯斯頓紀事報》報道，安德森中心與FBI配合調查可以追溯到2015年11月。當時，主管FBI侯斯頓辦事處的佩里‧特納（Perrye K. Turner）給安德森中心首席信息安全官員萊斯‧斯托爾滕貝格（Less Stoltenberg）發了一封信，要求該中心在一項涉及「國家安全的調查」中給予協助，這是一個經過授權的外國反間諜調查。

2017年7月，安德森中心又收到了來自特納的一封信。這封信發給了該中心的首席法律官史蒂文‧海頓（Steven Haydon）。信件內容是「一項有關可能盜竊安德森中心研究和專有信息的調查」。一個月後，安德森中心因一些特定的電子郵件而被傳喚。

4個月後，也就是11月，來自FBI的第三封信被發送給了海頓。接著，安德森中心的院長彼得‧皮斯特斯（Peter Pisters）同意協助FBI訪問該中心幾名員工的帳戶。

2018年8月，NIH向其資助的全美一萬家科研機構發信，要求它們披露跟外國夥伴的關係或來自外國夥伴的資助，同時也建議他們聽取當地FBI的簡報，以了解如何保護美國知識產權。NIH說它知道一些外國機構「建立系統性的計劃來影響NIH研究者和同行評審員」。

作為NIH資助的一個機構，安德森中心也收到了NIH的電子郵件，郵件內容涉及一名特定的研究人員。郵件指出，該研究人員違反了NIH的幾項政策，包括洩漏同行評審的機密，未上報其它研究資源以及未上報潛在的財務利益衝突。在接下來的幾周裏，NIH又向安德森中心發出了四封信，每封信都要求提供有關該癌症中心教授「嚴重違規行為」的更多信息。

安德森中心的合規與道德官員馬克斯‧韋伯（Max Weber）查看了NIH提出的這些案例，並以長篇報告進行了回覆，詳細說明了被指控的幾位研究人員與中國一些人士的電子郵件通信以及這幾名研究人員在中國機構持有的頭銜。韋伯還附上了一些例子，包括一些教授與未經授權的第三方共享了一些需要保密的資助申請的材料、來自中國機構未被上報的資金以及在中國所領導的「影子實驗室」等。

為應對外國威脅，安德森中心曾於2018年制定了一個降低風險的計劃。在一封電子郵件中，院長皮斯特斯警告員工知識產權盜竊和網絡攻擊的風險在加大，並要求員工在國際旅行時需要使用租用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之後，又限制使用USB設備。

NIH於4月21日在一份聲明中說：「當NIH告知安德森中心，NIH對該機構內特定人員表示擔憂後，該大學立即採取措施來解決問題。」

根據NBC新聞看到的有關調查的總結報告，被調查的五名研究人員中有三人與中共「千人計劃」有關，該計劃由中共政府管理。美國情報部門認為這個計劃與間諜活動有關。

NBC看到的總結報告顯示，調查包括了來自中國大學詳細的支付信息以及一些圖表，記錄了「千人計劃」如何為安德森中心的研究人員提供補貼，以獲取那裏的知識產權。

一份報告稱，調查人員發現了「強有力的證據」，即一名安德森中心職員也在一所中國大學有職位。該大學每月向其提供3萬元人民幣或4,322美元的補貼。

報告顯示，安德森中心在查看一些研究人員的電子郵件帳戶後，才發現了一些研究人員與中國實體簽署諮詢協議的文件。

「這些事件並非只發生在安德森中心，我們提醒大學密切關注他們的部門，以減少外國實體旨在利用美國生物醫學事業中的合作性質而採取的不道德行為，」NIH在聲明中說。

NIH院長柯林斯：將會看到更多職員被解僱

《侯斯頓紀事報》（The Houston Chronicle）報道，知情者表示，5宗被調查的安德森中心研究人員案例無法代表被FBI和候斯頓癌症中心調查的研究人員總數。消息人士稱，這個數字可能超過20個，因為他們所看到文件說，FBI訪問了安德森中心的電腦硬碟，涉及23名員工的電子郵件。

消息人士還指出，在過去的18個月中，安德森中心10位華裔血統的高級研究員或管理人員已退休，辭職或被行政休假。其中兩位研究人員離開後在中國機構任職。

報道表示，「毫無爭議，（安德森中心）存在的學術威脅是真實的。」2017年的一份報告顯示，中共盜竊知識產權每年給美國帶來6,00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因此稱中國（共）是對美國「最廣泛，最重大」的威脅，並稱中共在所有50個州的間諜活動都很活躍。

NIH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S. Collins）在本月的一個聽證會上說，「教職人員被解僱的情況越來越多」，但他沒有給出具體數字，也沒有說明被解僱的人曾在哪裏工作。

《紐約時報》報道，美國醫學院校聯合會（Association of American Medical Colleges）首席科學官羅斯‧麥金尼（Ross McKinney）說：「我本人的估計是，這只是冰山一角，我們在不久的將來會看到更多的證據」。

「值得注意的少數個人在政府資助的幫助下，對外洩露用美國納稅人、私人捐助者和行業合作夥伴支持創造的知識產權，」安德森中心的院長皮斯特斯4月21日在一份聲明中說。

「這讓美國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生物醫學研究資助體系面臨風險，該體系的基礎是信任、誠信和擇優支持。」

皮斯特斯表示，安德森中心允許研究人員接受外國資金，前提是他們需要披露，且沒有任何單一機構的付款超過員工工資的25%，總額不超過工資的50%，並且獲得該機構批准。但皮斯特斯補充說，癌症中心希望教師們了解「千人計劃」的運作方式，並稱「千人計劃」具有「掠奪性」。

NIH的諮詢委員會去年12月在其發佈的一份報告中說，一小部份在美國的外國研究人員一邊領著美國政府資金，一邊將美國的知識產權轉移到他們的國家，使得全美各地的學術機構成為受害者。報告聚焦的就是中共在海外招聘人才的「千人計劃」。

《侯斯頓紀事報》稱，安德森中心的這一解僱行動正值華盛頓和全美各地高度關注中國（共）等外國政府利用美國資助的研究為自己的利益服務，招募學生和訪問學者竊取知識產權，引誘科學家在他們的國家營運「影子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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