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過去一周發生外籍媒體工作者馬凱以遊客身份來港被拒入境,以及中國大陸流亡作家馬建在港講座一度被取消等事件,令海內外新聞界擔憂香港新聞及言論自由已敲起喪鐘。

前日(11月10日)在港最終順利出席講座的馬建很高興今次風波令很多港人認識到言論、寫作空間將受到損害的問題。他呼籲港人一起捍衛。

本身是香港永久居民的流亡海外中國大陸作家馬建,原定出席於港島荷李活道「大館」舉行的香港國際文學節兩場講座,但大館總監簡寧天(Timothy Calnin)8日以「不願見到大館成為任何人促進政治利益的平台」為理由,取消有關講座。馬建在9日從倫敦飛來香港前幾個小時,指責簡寧天「把文學節變成了政治事件」。「他都沒讀過這本書(《中國夢》),卻已經作出了政治的判斷。」

馬建傍晚抵港並成功入境後,大館當晚發表道歉聲明指,留意到馬建是以作家身份來港,決定提供場地。

馬建在上周六(10日)下午如期舉行了兩場講座,分別以「香港文學透視」及「中國夢」為主題。

第二場有關其新著作《中國夢》的講座全場爆滿。馬建在講座中承認,英國作家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的鉅著《1984》觸動了他,因此誕生小說《中國夢》,以此作品向歐威爾致敬。「歐威爾寫《1984》的時候,預測了一個極權社會,這個社會原封不動地搬到中國。」

他指,書中主人翁「馬道德」的經歷,便是強調中國夢的實現就必須尊重歷史:「我主要強調一點『記憶是最了不起的』,也是人最值得保存的,我們只有保存自己的記憶、自己的歷史,才會有國家的歷史。當這些東西一點點被刪掉的時候,小說裏面的馬道德就徹底崩潰了。」

晚上八時第二場講座結束後,馬建接受傳媒訪問時指,今次事件令很多作家、傳媒及香港市民發現言論空間受到傷害,未來寫作空間也可能受到傷害等問題,是可喜的一件事。

他說:「我希望媒體以後能關注任何一個小的現象,我們都要考慮,不是任由一個一個作家受到傷害與自己沒關係,其實你們以後都要受到傷害,是一樣的,他們也是一個人,有家庭的普通人,他受到傷害你們也要關心,你們受到傷害的話他也關心,這樣言論的空間才能保得住。」

與中共越親近就越少自由

他又說:「你們(香港)本是自由港,你們的創作自由、寫作的自由甚至記者的自由都是很大的空間,但是你發現跟中國政府越來越親近的時候,與中央政府越來越親近時,這些東西(自由)只會越來越少。」

對於大館之前以馬建講座涉及宣揚政治理念拒絕提供場地,他形容對方無知,「因為他以為政治可以干擾文學,他不知道文學當然囊括政治,他不知道這個關係,一個作家你不能因為他了解政治,寫了政治,你就認為是一個錯誤,這是一個作家不應該(受到)干涉的,這是非常荒謬。」

不過馬建憂慮香港的未來與大陸的未來相似,先是收拾香港記者,然後是維權律師,因這些人關注香港的底層人民。

他又說就算他以後想來香港,他的妻子和子女也不讓他來:「我的女兒抱著我哭,說爸爸你不要去,怕我危險。因為我們知道極權國家沒有章法……因為這個系統很複雜,這個人抓你他可以變得幹部級別更高,他可能就把你消失了。」

馬建認為香港「一國兩制」正逐漸變質,中共以溫水煮蛙的形式令香港變成與上海或其它大陸城市一樣。

目前為英國公民的馬建,多部文學作品在中國大陸被禁,包括1987年講述漢人在西藏佔領後見聞的作品《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2002年獲托馬斯•庫克旅行文學獎的《非法流浪》,以及以89年六四屠城為背景的小說《肉之土》;其兩部作品《中國面》和《北京植物人兩》先後被譯成法語在法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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