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是個熱愛運動、偶爾談談戀愛的普通女孩,從按摩學校畢業後投入專業按摩工作,她跟許多女孩一樣懷抱著總有一天前進演藝圈的夢想,不料19歲的這一天,永遠改寫了她的人生……

作者簡介

艾美‧帕迪 Amy Purdy

美國頂尖女子適性單板滑雪選手,曾經獲得三項肢障單板滑雪國際賽事金牌,並於2014年俄國索契殘障奧運摘下銅牌。她創立適性極限運動協會,這個非牟利性組織旨在協助殘障青年和退伍軍人參與極限運動。

艾美也是專業的激勵講師、TED和PopTech的推薦主講者,並身兼演員、模特兒、舞者、服裝設計師和產品代言人。她參加舞蹈比賽節目「與大明星共舞」後一夜成名,最後不但進入決賽,並贏得第二名。

她目前往返於洛杉磯與科羅拉多兩地居住。

肩膀痛。平時,我可以在峽谷牧場連續做幾節的按摩,然後到健身房消磨幾小時後,之後照樣有充足的精力到百樂宮服務。但在一九九九年七月的一個星期四,我筋疲力竭,我為第三位客人按摩時已力不從心。我不斷想:要命,這傢伙要吸光我的力氣啦!

我提前下班。回家立刻換上一件白色無肩上衣,鑽進我每次生病都會窩進去的地方——我父母那張舒適的大號床舖。他們臥房有電視,躺在那裏好歹能觀賞節目。媽媽為我量體溫,三十八度。「乖女兒,你氣色不太好。」她說。我聳聳肩,頭往枕頭堆裏埋得更深,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定是二十四小時就發作完的小感冒,我心想。大概睡一覺就沒事了,我們全家計劃在第二天周五早上出城參加一場活動。這時,我爸爸開始策辦哈雷電單車的盛大聯誼會,那個周末在布萊恩峰就有一場。

「你應該在家休養。」媽媽說。「也許等你氣色好一點,再到山上找我們。」

我想去。我們整個家族都會上山,因此這場聯誼會等於大型的家族同樂會。但隔天,我依然病懨懨的。

「我實在不想扔下你一個。」那個周五早晨,母親在準備出門時說。

那時才七點——她正要出門赴幾個早晨的預約,再回家接克麗絲朵到布萊恩峰。爸爸已經開車上山了。
「媽,別擔心。」我呻吟道。「我不可能有事的,等我好一點,就跟大夥兒在那裏會合。」

有個朋友那天下午要開車上山,我打算直接搭他的便車。姐姐和媽媽百般不願意自己出門,獨留我在家,但我向她們擔保我病情馬上會好轉。

結果沒有。隨後兩小時,我越來越難受。大約中午時,我從父母床上辛苦地到洗手間嘔吐。

媽媽在半路上打電話關心我的病情:「你還好嗎?」我說:「唉!我覺得好像快死了。」這是罹患流行性感冒的正常感受。

「多喝點水。」媽媽的口吻憂心忡忡——但她八成在提醒自己,我有誇大其辭的傾向。

「你一定脫水了。如果你覺得需要看醫生就去看。我會請你表妹去看你。」

蜜雪兒和辛蒂阿姨是家族裏唯二沒有到布萊恩峰的人。我回到床上,用一堆毯子緊緊包住自己,努力讓自己舒服點。我在闔眼大約一小時後覺得必須醒來,想睜開眼睛卻撐不開眼皮。我一試再試,但疲憊壓垮了我,我陷入深沉的夢鄉。

不知哪裏冒出一個聲音。我眼皮猛然睜開。

「艾美,起床去照鏡子。」那聲音說。

誰在說話?我嚇到在床上坐起來,又聽到:「艾美,起床去照鏡子。」

有人在這個房間裏嗎?那句話聽起來介於實際的聲音跟腦海裏的念頭。我坐起來後,旋即發現自己非常不對勁。我渾身無力,心臟狂跳,一陣頭暈。我站起來時,腳沒有知覺;麻痺了,就是身體部位發麻的那種感覺。

我在暮色中低頭看腳,是紫色的,天啊!再看看手,也是紫的。我望向靠近床舖的鏡子,我看見的景像至今仍教我膽寒。我的鼻子、下巴、耳朵、臉頰——全是淡紫色的。

我六神無主,全身打顫,沁出冷汗,心臟開始猛力跳動,我難受得不得了。

一秒後,我聽到腳步聲。蜜雪兒從角落彎進我父母房間。

「是我。」她說——這時她看到我。「媽呀,艾美,你看起來好像死人!」她說。

她扔下皮包,奔向我。

這時的蜜雪兒年僅十六歲——大家可以想見她的驚駭。

「我們得送你進醫院!」她嚷道。

我跌跌撞撞地穿過走廊時,腳沒有知覺——所以我的人字拖往四面八方亂甩。

我往門口走時,拿了一壺水,我口渴到極點。

「我們得立刻上路。」我口齒不清。

「去開你的車。」我顯然不能開車——但謝天謝地,蜜雪兒剛取得駕照。

我們正要離開大門,她卻說:「慘了,艾美——我的汽油應該不夠!」我連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那就開我的貨車!」我告訴她。

「可是我不會開自排車!」

「那我現在教你!」我狗急跳牆。(待續)◇

——節錄自《失去雙腳,我用生命奔跑》/平安文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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