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春天,最近卻有初夏的感覺;溫暖陽光讓人褪去厚重衣衫,街上行人和路旁服飾店,也打扮起繽紛好看的色彩,展露著初夏的氣息;看見對面鄰居,在假日午後利用陽台的矮牆,曝曬著即將收納起來的棉被和床單,我靜坐屋內,望向窗外屬於初夏才有的日光,忽然想起小時候住在眷村巷弄裏,大家曝曬棉被的光景。

眷村的屋宇家家相連,一排排的矮房子幾乎都是前門通後院,由於家戶子女眾多,就算有個小後院,也都拿來搭建成簡陋的廚房和能吃飯的地方了,所以晾曬衣物只能在自家前門的屋簷下頭,利用一根長竹竿來解決。這根長竹竿很有用,就像過年時節晾曬臘肉、醃製鹹魚或香腸,也是在同一個屋簷底下進行;若希望清洗好的被單、床單、曝曬的棉被能多曬一點太陽,或是製作的年味肉品能夠延長一點日照時間﹙才不會發霉﹚,這時自家屋簷根本不敷使用時,還是必須靠這支長竹竿橫跨到對面鄰居家的屋簷那頭,將它固定了用!

「狹窄、細長」的距離,就是眷村巷弄的風景:挨家挨戶的生活日常彼此氣息相通,夫妻拌嘴、訓斥孩子,也不怕隔牆有耳聽得一清二楚。傍晚時分最是熱鬧異常,上班、上學的家人回來了,每家的廚房都飄散出各自的家常美味。在那段沒有電視可看的年代,飯後只能收聽廣播,或是左鄰右舍的婆婆媽媽們,端張小椅子坐在門外吹晚風,東家長西家短來,一團和氣地聊聊天!

不知是否天氣回暖的關係?最近經過公園,驚見小徑旁盛開的杜鵑,讓我想起曾經描繪過的花卉主題,還有多年前沒搬離眷村時,住家旁邊空地種植的杜鵑也是心頭永恆的記憶。不論年少、年老,總是每年春天來到後,「杜鵑花」也就開了,它的花色豔麗奪目,是非常難得的花卉品種,看它桃、紅、橙、白、紫、粉長開一季,令大地煥然一新,真是簡單可喜、大方美麗。杜鵑花開時,我愛「就地取材」,剪幾枝插在瓶裏,既能賞花也能入畫裏。

大自然的美妙,或許就是花開花落擁有各自花期,杜鵑花此時在初夏的風中搖曳,也有像我一樣喜歡賞花和畫花的人,感覺搖曳著內心對大自然的欣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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