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從事的藝術被污名化了。」紐約中央車站畫室創辦人、寫實畫家雅各‧柯林斯(Jacob Collins)說。不過在今日藝壇,柯林斯的同道越來越多。當你注視他們的作品時,會無法移開目光,你只感到震撼驚歎。這些作品讓你放鬆、開心,這種感覺正是你期望從藝術中獲得的。

在大都會紐約,有這樣一群藝術家,公眾大都不知他們的存在。他們是技藝高超的畫家、雕刻家,更準確地說,是經過工作室或學院訓練的畫師或雕塑師。在藝術機構普遍對「美」不屑一顧的時代,他們不會為說出這個字而尷尬。在大博物館或大畫廊,你極少能看到他們的作品。他們的作品或已被私人收藏家搶購而去,或還在工作室裏等待著慧眼的發現。

這些藝術家看重質量勝過數量,看重誠懇勝過憤世嫉俗,看重內在價值勝過營銷炒作,看重西方美術傳統勝過前衛的不斷求新。藝術史的諷刺之處在於,這些傳統藝術家也許是當今最激進、最邊緣化的藝術家群體。不過,這個群體的人數卻在增長。

當被要求介紹自己的作品時,多數藝術家都拙於言辭或十分謙虛,和人們對「激進派」的印象絲毫不沾邊。他們質疑「標籤」,不知怎麼稱呼自己,因為他們全然沉浸於視覺藝術創造,無暇考慮言辭表達。他們已決定承繼西方藝術傳統,這種傳統尊重手藝;他們也決意要學到已延續七百多年的寫實語言。

雅各‧柯林斯(Jacob Collins),《五絃琴》(Banjo),2012年,布面油畫,26×50英吋。(Jacob Collins 提供)
雅各‧柯林斯(Jacob Collins),《五絃琴》(Banjo),2012年,布面油畫,26×50英吋。(Jacob Collins 提供)

紐約中央車站畫室(Grand Central Atelier)的創辦人雅各‧柯林斯(Jacob Collins)在受訪時說:「我正在研究提香(Titian)和委拉斯貴支(Velazquez),因為我想由著自己的意願去追求卓越、追求手藝,這是很人性化的訴求。」

在這種復甦發生前的一個多世紀裏,「去技巧化」帶來視覺藝術標準的惡化,所有的「主義」一時湧現,如現代主義、後現代主義等等。

今天從事具像繪畫或寫實畫的藝術家被置於一個相當尷尬的位置,他們不得不說明,自己不同於和那些需要詮釋才能讓人看懂的藝術家。除了「藝術家」,他們本來不必有別的稱謂。

「在(古代)佛羅倫斯,我們並不會把自己叫『藝術家』,而是叫做『畫家』;當得到別人的尊重時,……會被賦予『大師』(maestro)稱號,這讓我們覺得繪畫是一種崇高的職業,深深植根於手藝、文化和社區。」佛羅倫斯美術學院創辦人丹尼爾‧格雷夫斯(Daniel Graves)寫道。

超越材質的力量

科琳‧巴里(Colleen Barry),《聖哲羅姆習作》(St. Jerome Study),2014年,彩紙棕色鉛筆畫,22×30英吋。(Colleen Barry 提供)
科琳‧巴里(Colleen Barry),《聖哲羅姆習作》(St. Jerome Study),2014年,彩紙棕色鉛筆畫,22×30英吋。(Colleen Barry 提供)

凱蒂‧惠普爾(Katie G. Whipple),《芍葯習作》(A Study of Peonies),2016年,紙上油畫,11×20英吋。(Katie G. Whipple 提供)
凱蒂‧惠普爾(Katie G. Whipple),《芍葯習作》(A Study of Peonies),2016年,紙上油畫,11×20英吋。(Katie G. Whipple 提供)

「當代文化大多已經變得非常重私利。我們時代的文化甚至會為『神聖』的理念而尷尬——不是宗教意義上的神聖,而是指事物的內涵,就是說我們在藝術作品中表達的經驗可以真正有內涵、有意義。」喬丹‧索科爾(Jordan Sokol)則說。他是佛羅倫斯美術學院新澤西州澤西市分院的藝術家和負責人。

這些藝術家深入地體會這個世界。他們用視覺方式來呈現世界,有意識地進行創作,而不是任由隨機的衝動來駕馭自己。他們敏銳地觀察自然,鍛鍊自己的想像力,調整自己的視覺感受。他們以最美而真誠的方式來表達對這個亂世的理解,此間表現出幾十年都不見於畫壇的高度技巧。

當你注視他們的作品時,會無法移開目光,你只感到震撼驚歎。這些作品讓你放鬆、開心,這種感覺正是你期望從藝術中獲得的。

這種藝術不是讓你更加心神散亂,而是讓你深心欣賞單純的生活。

而這些藝術家不僅因為技巧的高超而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的作品中更注入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活力。這樣的藝術,其價值不需要用言辭來證明。

「理想情況下,如果畫家創造了一個世界並棲居其中,那麼觀看這幅畫的人也能進入這個世界,並且有所感受。如果畫家在創作中遐想,那麼可以想見,你在欣賞時也能展開遐想。」柯林斯說。

在今天,非常醜陋的東西一旦經過炒作、進入市場,都可以作為「當代藝術」獲得接納。這些藝術家則表達了一種對美的渴望,其探索由此稱得上「激進」。

藝術家戴爾‧辛科夫斯基(Dale Zinkowski,左)、帕特里克‧布萊恩斯(Patrick Byrnes,右)和中央車站畫室創始人雅各布‧柯林斯(Jacob Collins)在紐約長島市第十一街藝廊看展。(Samira Bouaou/大紀元)
藝術家戴爾‧辛科夫斯基(Dale Zinkowski,左)、帕特里克‧布萊恩斯(Patrick Byrnes,右)和中央車站畫室創始人雅各布‧柯林斯(Jacob Collins)在紐約長島市第十一街藝廊看展。(Samira Bouaou/大紀元)

近日,在紐約皇后區長島市第十一街藝廊(Eleventh Street Arts gallery)的一個展覽開幕式上,柯林斯說:「如果一位當代藝術的高級策展人想給我辦展,他會遇到麻煩。」「我認為,那樣實質上就是在反對這一百年來的意識形態了……他們得有怎樣的天才才能成功地完成宣傳啊。他們必須得有膽識。」

「我們所從事的藝術被污名化了。許多人不認為我們做的事情具有文化意義。」他也指出,任何藝術家都不可能脫離時代去創作,就像任何人都無法跳出自己的軀殼一樣。

眼下在佛羅倫斯美術學院澤西分院,正在舉辦一個叫做「被生活吸引」(Drawn to Life)的畫展(5月5日結束),其中展示了19至20世紀的14幅學院派寫實繪畫。學院的學生們則正藉此機會臨摹這些畫作。

「當我往前回溯時,我可以看出1950年代、1920年代、1890年代和1860年代完成的繪畫之間的區別,而我並不認為藝術家有意這樣做。」索科爾說。「他們並沒有對自己說,『我們需要畫出時代感。』現在的具像畫家有他們特別的技法語言,你馬上就能看出是當代畫作。」

以如此嚴謹的心態,這些藝術家創作著技藝如此高超的繪畫,其中充滿著生命的尊嚴和尊重感,僅憑這一點就是時代精神的體現。無論他們會多麼邊緣化,他們選擇的繪畫題材及繪畫方式都詮釋了我們的時代。

近年來,在美國及其它國家,傳統寫實藝術工作室的數量不斷增長,有關素描、油畫和工作室創作的技法書也持續湧現,如Juliette Aristides、Jon de Martin和Robert Zeller的書都相當受歡迎,這都說明我們生活在怎樣一個時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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