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Fotolia

秦毅川就這樣以偷稅漏稅的名義,稀里糊塗的被送進了看守所。

秦毅川父親在這行混了這麼久,紅道白道上自然都有門路和熟人。這種事以前誰會當正經事?花點錢,請餐飯,託人說個情,也就解決了。秦毅川的同學就在市稅務局的徵管處,這時卻迴避了,怎麼也找不到人。聽來聽去的消息,都說這次很棘手,是局裏內定要嚴辦的案子,看來是要殺雞駭猴的。

秦父愛子心切,急得老病發作,卻還得強打精神四處打點,探聽消息,哀求看守所的警察照顧看護兒子在裏面別受人打罵欺凌,餓著凍著。幾天過去,老人頭上白髮增添了許多,川媽的眼睛都哭紅腫了。

趙鳴芝和老父商量,也動用了親戚朋友的社會關係網絡,不過大多吃了閉門羹,人們似乎覺得,所有的力量都掉進一張看不見的網了,像水流失一樣用不上力。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再救不出來,秦毅川面臨的是逮捕和起訴判刑等更嚴厲的法律程序。親人們只能默默的祈禱,在無望中等待。

趙鳴芝去看守所探望,不過被拒絕,只送進了幾件衣物和一千元錢。

走投無路之際,趙鳴芝想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陸叔叔」。

還是星期日下午,依然在溫頓大酒店的咖啡廳。崇杉市市委書記陸家壽依然輕鬆愉悅,笑容可掬,說誰有如此福氣使趙鳴芝「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黃花瘦」。趙鳴芝柳眉下秋波漾淚花:阿川和她約定,今年剛參加工作,先學業務知識,等工作上正軌了,明年年底結婚,誰知……陸書記遞給她一片紙巾。聽她的哭訴和對未婚夫的擔憂,陸家壽柔聲安慰她,「別哭,一哭就像秋霜打過的柿子。」

「怎麼?」「皺紋多過老太婆。」

趙鳴芝見陸書記努力的逗笑,心情也開朗起來,破涕為笑。「我說過,在崇衫,誰也不許讓我的小芝煩惱,我這就讓落難孤雁出牢籠。」陸家壽掏出手機,嘩嘩一通訓話,然後把手機掛斷,告訴趙鳴芝,明天下午秦毅川就會放出來。趙鳴芝看到陸叔簡直神氣得像魔術師,她歡喜的站起來,給了她的陸叔一個擁抱,希望的淚水再一次湧出,夾帶著近日奔波擔憂的悲楚。

人一輩子最好甚麼債都別欠,特別是情債,尤其是陌生人的情債。

可憐的趙鳴芝,面對這個陸叔,她感覺自己虧欠的恩德太重,幾乎超出了自己的承受。報答他?人家有權有勢;來世報?像小說裏淚流滿面的哭喊「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聽起來很肉麻,而且現代人重現實,來世歲月太漫長,且太縹渺,無法苦等。以身相許?明年底她就成為秦夫人了,守住貞潔,就如同守護雙眼不受錐刺。

她的陸叔呢?是否如他所說,甘願做雪蓮的保護衛士而已?

和父親度過大難時的態度一樣,趙鳴芝保守了求助於陸書記的秘密,這倒不是因為見不得人,而是默默看著心愛的人平安快樂也是幸福,誇耀讓人幸福的功勞會使自己低俗的像樹上亂叫的烏鴉。

崇杉市市委書記陸家壽似乎沒有傳說中的日理萬機,相反很有閒情,除了偶爾幾次說要陪省裏來人,接下來幾乎每個星期日晚上都會邀請趙鳴芝吃兩人燭光大餐,有時在中餐廳,有時在西餐廳,然後跳舞、喝茶,偶爾也驅車去大學校園的湖畔散步,不過和二十年前比,現在的校園人滿為患,嘈雜不堪。

有一次他們去看3D熱門電影,看到一半陸家壽卻睡著了,也許近視眼的人不習慣戴兩個眼鏡吧。陸家壽曾補送趙鳴芝生日禮物:一串亮閃閃的鑽石項鏈,他親自幫她戴上,乘機吻了趙鳴芝,不過後來項鏈一直被她放在盒子裏,舞蹈演員的項鏈也許只適合做舞台服飾搭配必需品。

隨著他們關係的密切,跳舞時,陸家壽有時會把趙鳴芝摟在懷中,趙鳴芝想推開又覺得不好意思,這時怕是陸書記很陶醉滿足的時刻吧。再後來,每次陸家壽書記送她到社區路口時,都要把臉貼到趙鳴芝的臉上,這叫﹕吻別。

趙鳴芝不是普通女子,做人要清白,家訓的力量如天平在心底把一切對與錯衡量的一清二楚。她就要做秦毅川的妻子了,她愛秦毅川,秦毅川也愛她,她欣賞秦毅川,秦毅川也欣賞她,更重要的是,他們配得上彼此擁有的純潔美好和貞潔。

和秦毅川在一起的時候,趙鳴芝的快樂如泉水從心底流淌,他們一起在野外散步,追逐蝴蝶、釣魚、打網球,一起種花澆水、逛書店,秦毅川會朗誦外國的珍珠般的詩句作為愛的禮物,他們一起閱讀名著、談論人生、寫情書,更主要的是,他們一起擁有青春。

而,和陸叔在一起時,趙鳴芝總是覺得自己是在陪這位叔叔,陪他吃飯、聊天、跳舞、散步,陪他一起快樂。如果沒有秦毅川,沒有陸叔的妻子,也許趙鳴芝能夠溶入到陸叔的世界中,成為那的女主人,也讓陸叔進入自己的世界,扮演國王的角色。可惜,現實就是現實。

趙鳴芝清醒的知道,自己面前只有兩條路:純潔和墮落。在擁有了秦毅川這個未來丈夫之後,仍陪伴著另一個男人,充當準情人的角色,這就是墮落;當丈夫之外的男人把自己擁進懷中,親吻著自己原本屬於丈夫的臉頰時,對中國人來說,就是沒有守住純潔的背叛。

趙鳴芝感覺自己越來越像那逆急流而上到淡水河上游產卵的鮭魚。和秦毅川結婚即衝破險阻抵達產卵地,而巨大沖刷而下的流水好比陸叔的憐愛,致使傷痕纍纍。

趙鳴芝的心身覺得疲倦,作為一個純潔的少女,她無力在兩個男人愛的激流中往返自如,遊刃有餘。跳出去?她同樣無能為力﹗

拒絕陸叔?這是她心裏的願望,可是,面對這個拯救了父親、情人的叔父一般的男人,這個似乎沒老婆的可憐人,把滿腔的愛如瀑布般傾瀉在自己身上,而且如此彬彬有禮,所求只不過是陪他坐著度過寂寞的周末,難道忍心拒絕,就好像寒冬飛雪的夜晚,拒絕一個流浪漢借宿馬廄?

可理智又告訴趙鳴芝,這個流浪漢最終會像阿拉伯駱駝進帳篷一樣,佔據秦毅川的睡房和大床。(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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