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對遼闊的風景有種說不出的情愫,比如一望無際的草原、戈壁、沙漠。

我也一樣,從小便嚮往能在翠綠的草原上策馬奔馳,或者在草地上盡情地打滾嬉戲。只是,可惜一直無緣遊覽草原。雖然身邊到處是大片大片的草坪,但那與草原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前段日子,終於有機會去看真正的原生草原。

我們趕往內蒙,駕車幾個鐘頭,離開城市,深入牧區。視野越來越開闊,人煙越來越稀少,開到最後,終於再見不到樓房建築,滿目只有草地和馬、牛、羊。雖然草地沒有想像中那麼綠,但那種望不到邊際的開闊讓心情變得很不一樣。

找到停車的地方,我們便下來到草原上走。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草原,首先注意到這野生的草與平日見過的草坪上的草相比更加矮小、堅硬、稀疏。草地上還長滿了各種野花、香草,發出濃濃的香味。

這離我心目中的情景相差太遠了。古詩裏說的「風吹草低見牛羊」,放到今日已經遠遠講不通。草沒那麼高,沒那麼茂密,不需要「風吹草低」就能見到牛羊。而且,草地上見到最多的不是牛羊,而是牛羊的糞便,這是讓我最難接受的。莫說打滾,就連坐坐、走路都要小心翼翼。

來之前,還以為能撒歡戲耍,現在是怎麼都做不到了。不過,我回頭看孩子,卻發現小傢伙正在忙著追蚱蜢,玩得不亦樂乎,根本不在乎草原上牛羊的糞便。

我搖頭笑自己,是我把風景看得太仔細了,以致發掘出了所有的缺點。有些風景,只需遠觀。越是遼闊的風景,其中容納的污垢與缺憾越多,像草原、像大海。所以,看這樣的風景,人的心應當同樣包容。雖然這裏的草沒有那麼柔軟、翠綠,雖然這裏的地面上到處是牛羊糞便,但是放眼向遠處看去,只會看到遼闊的墨綠色,那足以讓人心胸跟著開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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