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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前,一個被緬甸軍政府軟禁在家的女人昂山素姬,在廣播中聽到了自己獲得當年諾貝爾和平獎的消息。那時的她,平靜多於激動,因為她即是佛教徒,也是聖雄甘地「非暴力主義」的倡導者。她的淡定源於以善良改變世界的堅強信念。

昂山素姬2010年獲釋,兩年後的6月赴歐洲登上挪威奧斯陸諾貝爾獎領獎台,發表了遲到21年的和平獎獲獎感言。這篇近6000言的演講,深深打動了世界,特別在她以親身感受談到沒有人應該因追求自由獲罪時,獲得全場一片掌聲——「有人擔心,因為最著名的被軟禁者已被釋放,其他的人,那些不知名的人士,將會被遺忘。我今天站在這裡,正是因為我曾經是一位良心犯。當你們看到我,聽我發表演講之時,我懇請諸君記住常被人說起的一段至理名言:良心犯一個都嫌多。」正是這一爭取自由權力的理念,鼓舞昂山素姬矢志不渝,贏得緬甸民心,獲取今年大選的勝利。

昂山素姬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今次完勝,不僅表明了緬甸3,300萬人民拋棄獨裁、渴望自由的追求,從當今世界潮流看,也充分顯示了文明戰勝黑暗的人性力量。雖然這個星球仍不安寧,但200多個國家中,絕大多數已經建立了社會和諧生存的秩序,極權、暴力、殺戮、洗腦、文字獄、開口罪早已為全人類所不齒。如今,又一個亞洲國家從獨裁走向民主,這對全球僅剩的寥寥幾個不文明共產國家來說,確有模特作用。

中國和緬甸是鄰邦,有雲南漫長的邊界接壤,緬甸果敢地區史上曾先後為清廷所屬和被英國殖民統治。近年,果敢地區自治力量與緬甸軍政府衝突不斷,前些日子還有緬政府軍機炸彈投入雲南境內傷人事件,一時轟動。除此而外,聽說亦有不少被中共政府抓捕的異見人士、少數民族維權人士、法輪功修煉者,從中緬邊界逃出大陸,穿越緬甸進入泰國尋求避難。

眾所周知,只有戰亂和獨裁國家會發生民眾逃離家園、進入自由社會尋求生存安全的狀況,例如敘利亞難民逃入土耳其、意大利,古巴難民逃入美國、墨西哥,金三兒國難民逃入韓國……

黨國是個特例,出逃者兩極分化。除了上述無助的下層難民逃入泰國之外,也有陸海兩棲偷渡到香港、台灣、日本、韓國的無錢族,大批跟著蛇頭偷渡到澳洲、歐洲、北美的打工仔,如今更有大批懷揣多張金卡、身藏數國護照的老闆、貪官堂而皇之的移民西方發達國家。

在黨國萱萱嘴裡,他們是背叛者,是賣黨者,但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噎得黨宣閉嘴倒氣:中國好,幹嗎那麼多人往外跑!

話說回來,我們感歎緬甸民眾眾志成城,跟隨昂山素姬尋求自由民主的時刻,不要忘了中國大地上有千萬個昂山素姬在改變著中國!雖然他們在獨裁高壓下,經常被警匪以各種藉口關監管控,無端打壓,甚至工作生活朝不保夕,家眷婦孺遭株連脅迫,但他們從來沒有屈服,一直堅韌抗爭,對暴政始終保持道義高壓。

如今,共產近鄰越南的民主化轉型、遠親古巴與美帝關係解凍,都在敲打著綁架世界1/5人口的中共政權。黨國早年支撐的緬共已做鳥獸散,獨裁軍政府也一夕下台。蘇東共產陣營解體20多年來,靠江大蛤蟆打壓良善、陰險號召全民「悶聲大發財」,並不惜摧毀國家自然資源而撅起的黨國,突然發現自己極其孤立的處在文明陣營之外。

中國向何處去?T型台上的緬甸「超模」秀出了榜樣。看著彼邦大眾開懷的笑臉,看著勝者昂山素姬、敗者吳登盛同樣以佛教禮儀面眾合十,榮辱不驚,大家平等相待,彷彿剛剛打擂謝幕一樣,沒有一絲仇恨,更沒有火藥煙熏,這讓我們960萬平方公里熊熊大國何其驚異!

當然,如果瞭解我邦政治生活氣氛,就不會大驚小怪了。紅朝就是血紅,血染,血洗,血腥,血拼,不紅不鬥不殺不壓才怪!細想想,在鬥爭中熏染,在恐怖中嚇大的我朝P民,才過了幾代人,幾乎已忘了我們都是謙謙君子的後人,可見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孤單匪黨幾十年便讓我中華子孫忘祖失宗,蜷伏其膝下,其罪行是多麼成功,又多麼讓我們不堪自照!

論民族氣節、論文明傳承,我14億大眾哪點差過緬國?轉三圈想想,沒有啊!可我們竟然活成這樣!真是扼腕無語。

2004年在北京,美國大使館一個朋友邀我參加美國大選模擬投票,我隨受邀的各界「選友」走進美使館安排的模擬選舉廳,傻傻的領了一枚美國國旗紀念章別在西服領子上,傻傻的攥著印有共和黨參選人喬治•布什(在任總統)和民主黨挑戰者約翰•克里名字的「選票」,傻傻的在布什名字旁畫X(表示同意,和我們中國人打√同意正相反),傻傻的把票投入「票箱」,舉著一杯香檳等著開票。這一刻,我的心情非常複雜甚至是淒涼。這種淒楚一直延續到大洋彼岸美國本土電視直播布什勝選,爆出萬眾歡騰的畫面——共和黨支持者的畫面,我才暫時抹去傷感,本能的融入大家的激動。布什獲得連任,並成功贏得普選和選舉人票。當時我一點搞不懂他們的票選制度,只是覺得自己有幸山寨了一把假美國佬,同時過了一把假裝有選舉權的乾癮。

小布什總統能連任與他第一任期內的「政績」密不可分:遭遇了2001年的911恐襲事件,因此發動了一連串反恐戰爭:2001年10月出兵阿富汗推翻殘暴的塔利班政權並剷除基地組織勢力,2003年3月發動伊拉克戰爭,推翻了薩達姆獨裁政權。他成了美國人心中的英雄。

美國之所以霸占世界第一的寶座近百年,不是沒有道理。它的自由理念不僅使美國人驕傲和幸福,也像「瘟疫」一樣傳染了全世界。尤其,對我們極權共產國家住民來說,人權高於書記、政府、總統,幾乎就是神話。現在想來,美國使館真的很「陰險」——它有機會就拿著自由民主這支小針捅咕我們,一杯香檳,一枚星條旗胸章就把我們攪得寢食難安,睡覺做起美國大夢。

至今,雖然我已經身處北美寧靜的天地,每天看著各膚色朋友上工、購物、旅行、學習、演講,習慣了他們睜著大大的清澈的藍眼、灰眼、黃眼、綠眼盯著你說話,誇他一句就會咧大嘴憨笑而毫無拘束,不滿政府某人言行或某既定法規,隨時拉隊伍上街抗議,警察竟攔住汽車行人,護送他們前行,縱容他們發洩……一切自由和睦文明表達都變的稀鬆平常。每當此時,我常想起我的祖國,我的陰霾下生活的家人和朋友。一邊慶幸自己的離開,一邊為他們仍然要活在強權和無法無天中而生出無盡的擔憂。

諾貝爾和平獎主席亞格蘭當年在昂山素姬演講後致辭稱:昂山素姬是全世界的道德表率,因為她「經歷了20多年的政治壓迫和人身自由受限,依然沒有一絲仇恨」。

平和、善良、沒有仇恨,這也許就是我們常說的信念的力量吧。

人人生而平等,有權自由的活在世上,不受他人或權力擁有者的恐嚇,不應因不同的膚色、信仰、觀念被歧視壓迫。這就是普世價值——本次人類經過數百年生命的犧牲和抗爭得出的。這些犧牲包括印度的甘地、美國的馬丁路德•金和緬甸人民尊稱「國父」的昂山先生——昂山素姬的父親。同樣推動非暴力抗爭,這三位自由先驅均遭到刺殺而身亡。可見自由的道路多麼曲折和浸透血淚。

暴政之國住民,都能體會昂山素姬曾經的感受:「在我遭受軟禁期間,我感覺自己似乎不再是真實世界的一部份。我所住的房子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但他人的世界同樣並不自由,他們所共同生活的世界就像是一個更大的監獄。在此之外,則是一個更大的自由的世界。這些不同的世界,似乎每個都是這個冷漠宇宙的不同星球,運轉在各自彼此不相連的軌道上。」

「只有在處於軟禁狀態的時候,我才開始真正的思考六種苦難的本質。這包括:被欺騙、衰老、生病、死亡、與所愛的人別離、被迫與所厭惡之人共存。」

「古諺有云,分別意味著我們的一部分死亡了。被遺忘同樣意味著我們的一部分死亡了。它意味著失去與週遭人類世界的聯繫。」

「我尤其對最後這兩種痛苦具有好奇心:與所愛的人分離以及與所厭惡的人共存。是甚麼樣的生活經歷使得佛祖將這兩種痛苦狀況放入人類所遭受的最大痛苦之列呢?我所想到的是囚犯和難民、流動工人和人口販賣的受害者,以及流離失所的無根的人民,所有這些人都被迫與他們的家園、家人和朋友分離,被迫生活在不總是那麼友好的陌生人之中。」

我之所以願意為昂山素姬擊掌,正是她這些細膩、為他、人性第一的堅持。一個人在被囚禁20餘年之後,仍然不走向暴力反抗,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在有大批追隨者的狀況下。之所以這樣,除了信念,也基於她對人性惡一面的深刻反思:「戰爭並不是唯一毀滅和平希望的方式。只要人類所遭受的苦難被漠視,那裏就埋下了衝突的種子,因為苦難使人沮喪、積累仇恨和憤怒。」

最後,我也想為下野的緬甸前總統登盛叫好。是他,上台後結束了對昂山素姬的囚禁,並推動緬甸大選,尤其可貴的是,他平靜的告訴選民,他會尊重選舉結果,其實他早就料到只要大選,昂山素姬就會當選,因為他深知民心。

有人說,是登盛先生開創了緬甸走向民主的先河,甚至有預測說下一個諾貝爾和平獎會頒發給他。在人們歡呼昂山素姬成功的時候,我想,其實成功有很多推力,登盛先生做了很關鍵的一推——和平的一推!因此,我以為諾貝爾和平獎對他當之無愧。

昂山素姬曾經撰文說,在一個忽視基本人權的體制中,恐懼成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其實統治者本身也會感到恐懼,他們很清楚地知道,有些東西比恐懼更為有力,比如希望,比如勇氣。也因此,民主總是能夠找到自己的出路。

緬甸和昂山素姬走出來了,北方領邦大國要不要也步其後塵,走上T台向世界秀一把大選?這就看當權者的魄力和意志了。如果可能,那將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選秀,沒有之一。

--轉自《新紀元周刊》自由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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