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為本 仁心仁術 專訪南韓釜山清脈靜脈曲張診所

撰文│吳雪兒
攝影│謝恩慈
設計│Rachel

南韓醫療技術近年發展不錯，聽當地人說，韓國不少人讀醫，因為畢業後待遇很好，而由於競爭大，技術也變得越來越好。到釜山一下飛機，當地同事很有效率地把我們一行幾人從機場載到當地的清脈靜脈曲張診所（Cheongmac Varicose Vein Clinic）。在途中，翻譯員給記者簡單介紹了診所的資料。踏入診所，木板牆、奶白粉牆、咖啡色梳化，還有魚缸……，一種乾淨、安寧、讓人很放鬆的感覺，這是一般南韓診所給記者的印象。

診所接待處

朴庸範和姜秉完溫文爾雅，雖然是首次見面，但交談間就像朋友一樣，尤其欣賞他們所展現的醫德。

診所進行冷動手術

兩位年輕醫生出來接待我們：診所院長朴庸範和副院長姜秉完。接受採訪的朴庸範畢業於釜山大學醫學院，還擁有美國醫生資格。他介紹說，診所進行治療是用於較輕微的病例，而手術則處理嚴重情況。

診所除了進行激光治療手術之外，還進行冷動手術（Cryosurgery），使用液體氮氣（Liquid Nitrogen），將靜脈在極短時間緊貼在充滿了液體氮氣的冷鐵管上，然後把該部份靜脈抽走。

冷動手術源自德國，美國醫生今年也開始採用。手術整個過程都是人手操作，朴庸範笑說：「我們採用的是『手工手術』！」手術需時比較長，一般都要兩個小時，手術後復發率保持在5%，要比一般激光治療手術2、3年後的復發率30到40%為低。「我們希望是一站停的手術（one-stop operation），沒有人喜歡醫院，也沒有人喜歡回頭再光顧。」

手術後作休息的房間手術房 iPad型的Ultrasound儀器

把麻醉藥用量減至最少

不少診所採用局部麻醉，這樣病人要承受好幾次打麻醉針的痛楚，而清脈診所採用的是脊髓麻醉，只需在背骨打一劑麻醉藥。在進行局部麻醉時，一般醫生會使用2,000 mg（毫克）的麻醉藥利多卡因（lidocaine），而脊髓麻醉只需要用20 mg的利多卡因。大量的麻醉藥會引起疼痛和不安，所以診所採用最少劑量，讓病人不感到痛楚即可。

做完手術後，診所不要求病人立即離開，而是在醫院休息一個晚上，因為有24小時的看護。

靜脈曲張治療可以追溯到500年前，把靜脈取出來的手術危險、困難，也引起病人很多痛苦。後來科學家發明了激光治療，手術比較容易和較少痛苦，不過復發率較高。

激光治療手術是利用激光的熱力把靜脈燒合。大的靜脈在激光手術後會縮小，如果向好的方面發展，靜脈會慢慢被身體吸收，否則就有復發情況。而且使用激光可能傷到其它身體組織。

冷動手術則可以完全清掉有問題的靜脈。朴庸範說，這種手術在南韓是挺前衛的。首先是做一個約1厘米的切口，這個小切口在手術後就看不見。找到有問題的靜脈並把脈剪開，把一支幼鐵管放進脈管內，直到鐵管完全伸進要切除的靜脈部份，將液體氮氣注入管內，鐵管瞬間被冷凍至極低溫，致使包在管道外面的靜脈管緊貼在管子上（像冬天用舌頭舔冰塊，舌頭會貼在冰塊上的原理一樣）。接著醫生把鐵管拉出，連帶也把有問題的靜脈一起抽出來，這樣的手術復發率就很低。

這種手術技術很獨特，但並不容易進行，需要有不同系統如手術組、麻醉組等的配合。

若復發不收費

以前由於常常聽到手術後會復發，就覺得復發是應該會發生的事。不過，在清脈診所，如果有復發的情況出現，診所不收費用。朴庸範說：「我們相信復發是我們的問題，而不是病人的，所以診所會負責費用，因為我們為診所提供的服務而感到自豪。」

診所於3年前開始運作，約有2到3%的病人為外國人。外國病人如果想接受診所服務，最好是親自到診所診症，這樣比較準確。診症後，醫生會向病人講解手術方法。「我們用ultrasonography（超聲波查測）來做診斷是很前衛的。診斷過程是針對病人個人情況進行，而且嚴格遵從守診斷守則。」通常診斷和做手術會相隔約1個月，遇上外國病人時間緊，手術可以在診斷後的第二天進行。

另外，如果病人有長期吃藥的習慣，手術要等停藥後5天才能進行。

手術後若有需要，可以開藥給病人減輕痛苦和去掉手術引起的瘀塊。通常手術後一星期，診所會跟進病人情況，然後再在一個月後跟進一次。如果是外國病人，診所會打電話給他們。到診所做手術的外國病人需要逗留約兩星期。

清脈診所是南韓全國最大的一家治療靜脈曲張診所，診所有2位脈管手術醫生。首爾也有另外3、4家同類診所，它們均用激光治療法，而採用冷動手術的就只有清脈。最近也有從東南亞國家去的醫生到清脈診所交流，並把技術帶回去。

靜脈曲張源頭在高處

朴庸範對靜脈曲張症狀有深度了解，他本人曾進行過5千宗手術。他說，靜脈曲張是很常見的問題，人們看到出問題的往往是膝蓋以下的靜脈，但其實不少有問題的靜脈是隱藏的。

朴庸範指出，很多時候，出現靜脈曲張情況的源頭是位於較高、更接近身體的靜脈部份，但一般治療都忽略了這一點，於是在較低部位進行鐳射治療，這樣比較容易進行，但也容易復發。在更高位置處理靜脈比低位置的難度高，因為越高越接近大動脈，風險也越大。不過，朴庸範的診所能夠進行更準確的手術：是因為他們使用Ultra Sound（超聲波）做輔助：「Ultra Sound是我們的眼睛，很多診所的手術房都沒有Ultra Sound，我們的診所設備比大學的更好！」診所使用iPad形的裝置，醫生可以直接觸碰畫面選擇所需資訊面，而且能自動提供病人身體組織的距離數據，在操作方面更準確、更得心應手。

冷動手術主要是應用在移除大的靜脈，而小的靜脈可以採用激光來處理，而診所用的激光儀器也有很高的準確度。據朴庸範介紹，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激光儀器。

當然，南韓的政府醫院也有類似儀器，但該診所每日只做3例，所以手術質量相對會好。

不把金錢當目標

手術費按所移除的靜脈數目及大小而定，短小的靜脈移除收費約1千美元，大的靜脈移除收費約1千5百美元。朴庸範說：「金錢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只是收取所需費用，主要的目的是幫助病人，讓因此開懷的病人說一聲感謝！」

雖然手術費不算便宜，但診所有時候會遇到很需要做手術但在經濟上負擔不起的病人，朴庸範也會破例給病人免費做手術，平均診所每個月都會提供2到3例免費手術。「他們負擔不起，我們幫他們一下。孔子說過幫助別人是好事！」

曾經有一位患有靜脈曲張的病人，找到朴庸範時已經做過3次手術，並花費了超過1萬美元。病人感到很苦惱，不明白為甚麼老復發，後來得知清脈診所，前來求助，他很滿意手術的效果。由於他是一位工人，錢不多，而且他已經花了不少醫療費用，所以診所決定不收手術費。

每天都很感動

問朴庸範從醫這些年來，是否有感動時刻，他輕輕地笑說：「每天都很感動！」記者的問題讓他想起了一位21歲的女病人，這位漂亮女孩子在當地世界最大的新世紀百貨公司工作，來求診時已經有一陣子感到大腿疼痛，別人告訴她不用擔心，因為她還很年輕。她的疼痛沒有因為別人的安慰話而消失，反而是越來越感到不妥當，原來她腿上出現的靜脈曲張情況已經惡化成了靜脈中的血塊凝固。

那是一個星期六，女孩帶著發燒的病軀去求醫，她走訪了3家診所和1家醫院，均認為她的情況很複雜，加上是星期六，均不願接收她。最後她打電話到清脈診所，朴庸範請她過來，發現她的血塊凝固情況嚴重，靜脈已經被擴張了好幾倍，情況挺危險。他立即召集診所的人手為女孩即時進行手術。手術從下午5點進行到晚上9點。手術後女孩子康復了，本來需要3千美元的手術費，醫院只收女孩能力所及的8百美元，女孩後來再次帶著禮物親自到診所表示謝意。